“……誠意。”
季桓咀嚼著這個(gè)詞,雙手用力,將姜晏按向懷中?!拔蚁矚g這種說法。不過,想要與我談判,僅僅只是換身衣裳進(jìn)門見面可不夠啊?!?/p>
姜晏并不詫異,順著他的話問道:“所以?”
季桓目光掃視周圍,迎著眾人戲謔好奇或覬覦的神色,揚(yáng)眉笑道:“璧英酒力不勝,為免失儀,只好先行休息了。改日再邀各位大人品酒敘話,一醉方休。”
說罷,他站起身來,手臂橫于姜晏膝彎,以一個(gè)輕松抬抱的姿勢(shì)將人帶出房間。身后響起心照不宣的起哄聲,還有人喊叫:“季璧英,可別休息得太晚,誤了明日的事!”
一片嘻嘻哈哈的笑鬧。
姜晏抬頭去看,季桓嘴角始終吊著弧度,然而那種面具般的笑容已經(jīng)漸漸變淺。他抱著她走過彎曲回廊,進(jìn)到另一處較為安靜的雅室。金紅的霞光斜斜鋪滿用于休憩的寬榻,姜晏只覺視野晃了一晃,便仰面跌倒在榻間。身前的青年俯身壓住了她,屈起的膝蓋剛好抵在兩腿之間。
這是個(gè)很微妙的體位。
姜晏躺在暖洋洋的日光里,仔細(xì)觀察季桓的臉。被譽(yù)為洛陽雙璧之一的青年有著多情又薄涼的相貌,長(zhǎng)眉斜飛入鬢,眼梢斂著微末的暖光。天生帶笑的唇微微張開,似乎要吐出什么譏嘲的話來。
但他什么都沒有說。
他低頭,殘留著桂花香氣的唇貼住了她,涼軟的舌尖頂開牙齒,緩緩舔過她的口腔。
姜晏有些喘不過氣。
與其說這是一個(gè)吻,不如形容為久別重逢的記憶確認(rèn)。季桓用唇舌描摹著她嘴里的每一處細(xì)節(jié),從上顎到舌根,甚至極具審訊意味地磨了磨她尖銳的犬齒。
而后他說:“啊,感覺沒什么變化呢?!?/p>
季桓似乎有點(diǎn)兒失望。
“都要嫁做人婦了,嘗起來還是以前的味道。聞闕這般沒用的么?”
姜晏抬起膝蓋往上撞,可恨沒撞到季桓的要害:“說正事?!?/p>
季桓摁住她的腿。
要談?wù)拢陀只氐搅讼惹暗脑掝}。
“你得拿出更多的誠意?!本椭@肢體交纏的姿勢(shì),季桓笑得輕佻,“啊,不是親親抱抱之類的,我可不稀罕這個(gè)。清遠(yuǎn)侯的小千金應(yīng)該沒把事情想得如此愚蠢陳腐罷?指望投懷送抱交付身體來換取男人的幫助……”
姜晏皺眉:“我沒這么想過?!?/p>
冰冷沉重的珍珠壓得額頭疼,她兩手都被季桓攥著,只好勉強(qiáng)忍耐不適,“你別把時(shí)間浪費(fèi)在口舌之爭(zhēng)上,我也沒想著取消婚約改嫁于你,所以莫要說些你不稀罕與我成婚的話了?!?/p>
季桓默了片刻,面龐隱約浮現(xiàn)興味:“……哦?”
他撥開她額前的飾物,專注地注視著少女沉靜的瞳孔。
“說說看。姜晏,你現(xiàn)在是怎么考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