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明白我的意思。晏晏能夠理解這個局面,自然也不會怪罪我。”
沈知嬰別過臉,盯著外頭搖晃的樹枝。
風聲颯颯。
聞闕站起身來,手掌覆在沈知嬰頭頂。如碎玉冷泉的嗓音落下來:“我走了,家中勞你照看?!?/p>
沈知嬰肩膀一顫。
往日關系分割得清清楚楚的聞闕,竟然也會這么說話,仿佛他與他真是相伴多年的兄弟。
他忍不住開口,喚住走向門外的青年:“阿兄,你一個人……應付得過來么?”
賞月戲花如沈知嬰,也意識到聞闕如今身處風口浪尖。
和姜晏成親,今后朝堂處境恐怕更加艱難。
得抵御日益不滿防備的天子,抗衡野心勃勃的三皇子,輔佐那個中庸軟弱的太子。外頭還有個虎視眈眈的燕平王,時刻有可能起兵造反。
聞闕站在門口的月色里,微微笑著,周身披了明亮的光,好似一層柔軟堅韌的甲胄。
“我無事。你不必擔憂?!?/p>
誰擔憂你了?
沈知嬰不屑扭頭,待腳步聲遠去,大張四肢仰躺在地。
“唉……”
他緩緩地,緩緩地呼了一口氣。
“其實我也不是很生氣?!?/p>
與兄長相似的清冷面容,在暗淡的光線中模糊了輪廓,顯出幾分熟爛的靡艷來。
“因為我和尋常人不一樣嘛?!?/p>
處境不一樣,思想不一樣,常理認識也不一樣。
歪歪扭扭地活了很多年。
沈知嬰抬起胳膊,擋住眼睛罵了句臟話。
“完全被看穿了……這不是徹底被拿捏住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