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理解聞闕的舉動,即便他摻了私情?!奔净缸旖菗P起,一雙桃花眼蒙著淡淡酒氣,“我也知道你對他有私情。我已經(jīng)知道了。”
姜晏胸口仿佛被什么敲了一下。
她問:“你知道多少?”
“你確定要我剖開來講自己怎么推測調(diào)查的么?”季桓噙著笑,只這笑意薄涼不見眼底,“姜五,金烏苑那天晚上雖然下了大雨,但是雨水掩不住所有秘密?!?/p>
他知道她和司晨以及宿成玉起了沖突,知道宿成玉壞了一只眼,而聞闕親自將衣不蔽體的她從司晨房間抱出來。
他知道她曾和聞闕在水榭逗留半夜。
姜晏為何出現(xiàn)在司晨寢居,季桓尚且不清楚。他試圖厘清司晨、宿成玉
聞闕與姜晏之間的關(guān)系,因國師現(xiàn)身摘星臺過于突兀,便將國師也考慮進來,反復(fù)琢磨。
沒曾想這么一琢磨,查明了沈家和聞闕的親緣關(guān)系。
沈知嬰和聞闕是親兄弟。
沈知嬰喜歡姜晏,所以總磨著聞闕找國師改口,從而恢復(fù)男子之身。
“那幅春睡圖,是沈知嬰為畫題字,對罷?”季桓道,“沈如青那里留著沈知嬰的筆墨。用左手的次數(shù)不多……但我確實見過的?!?/p>
沈如青與季桓是好友。
沈知嬰經(jīng)常亂扔?xùn)|西,而且兄弟倆一起搞過詩會,彼此手札混放很正常。姜晏一想就明白了,春睡圖題字之事暫且不提,季桓之所以能洞察沈知嬰和聞闕的兄弟血緣,恐怕也和沈如青脫不開干系。
季桓此人,最擅長套話,刺探,甄別他人情緒與漏洞。而沈如青沒了姚娘,正是最容易被人趁虛而入的時候。
“你與聞闕產(chǎn)生交集,應(yīng)在沈家詩會。無法再往前猜了,畢竟詩會之前你與沈知嬰很少往來,與我的私情也才剛剛開始。”
提及“私情”二字,季桓語氣微諷。
姜晏對著裊裊酒霧發(fā)了會兒呆,點頭:“是,詩會時,我第一次與他交談?!?/p>
可是推斷這些事情有什么意義呢?
姜晏道:“你說過,已經(jīng)不關(guān)心我的秘密了?!?/p>
季桓臉上的笑容似乎漂移了一下。在短暫的空白過后,變成異常明顯的冷漠。
“我的確不關(guān)心你的私事。”他停頓片刻,“我找你來,是為另一件事。姜五,我且問你,你確定要放宿成玉上朝彈劾太子?”
姜晏倏然起身。
“你知道了什么?不,等等?!?/p>
她咬住手指,大腦瘋狂運轉(zhuǎn),“……是了,宿宅里肯定還有你的耳目。之前你說全撤了,你騙我?!?/p>
季桓沒有否認。
要想保持耳清目明,探聽四方訊息,他習(xí)慣于在各家各戶安插眼線。
宿宅這些日子不太平,宿成玉的性命幾乎懸于半空。直到姜晏說服陵陽之后,宿宅周圍的埋伏才逐漸減弱,沒了那種喘不過氣的逼迫感。
這種細微變化,宿成玉未必能發(fā)現(xiàn)。
但季桓發(fā)現(xià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