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是藏不住的。
或許是一個笑容,一句話,抬起又放下的手臂。是離別時的不舍,再會的欣喜。
又或者,是姜晏望向宿成玉時,永遠(yuǎn)閃爍著亮光的眸子。
亮晶晶,水粼粼。
刺得沈知嬰倉皇敗逃。
他無法插足這兩人之間。一切都太遲了,太遲了,早在許多年前,他使壞心眼揪姜晏頭發(fā)騙姜晏陪伴自己玩耍的時候,宿成玉已經(jīng)向她敞開了懷抱。用皮囊,微笑,縱容體貼的態(tài)度以及堂堂正正的男子身份,將姜晏誘捕吞食。
“我最清楚,宿六只是個不倫不類的偽君子,裝腔作勢的騙子……”沈知嬰自說自話,“他根本沒那么喜歡晏晏,他更喜歡晏晏的身份。運道好啊,有姜榮昌提攜,剛上任就辦大案。人也貪心,既要名聲,又要晏晏,自己沒半點風(fēng)骨,連皮帶骨都是照著聞闕描的……”
可這又算什么錯呢?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曾經(jīng)的權(quán)貴子弟落了難,憑著本事重新一步步爬上來,就算這期間得了清遠(yuǎn)侯的蔭蔽,又怎樣呢?就算效仿聞闕行事,又如何呢?聞子鳩朗朗明月,本就是年輕人追逐的方向。
世人不會恥笑掙扎攀爬的宿成玉。
只會夸贊他心有大志,不自傷于絕境。
世人也不會指責(zé)宿成玉利用女子謀取名利。
但凡長眼睛的,都能看到這對青梅竹馬多年不改的感情,看到宿成玉對姜晏的溫柔縱容。
也只有沈知嬰,懷著苛刻甚至憎厭的情緒看待宿成玉。
他喃喃斥罵宿成玉的不堪,沈如青聽得厭倦,反問道:“早干嘛去了?你既說宿六不好,以前有大把的時間阻撓他,打壓他,讓他露出所謂的真面目。沈知嬰,你也不是完全沒這手段罷?自己什么都不做,現(xiàn)在抱怨這些?”
“你知道什么?”沈知嬰猝然抬頭,“你知道什么,啊?她那般依賴他,沒了他,得多傷心……”
沈如青語氣平淡:“這就是你軟弱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