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姬也不以為意,繼續(xù)拿話刺他,“我猜你還有個身份,是修真界的正道修士吧,這才會想要避免雙方大動干戈的情況。只可惜啊,現(xiàn)在的修真界差不多已經(jīng)人人都知道,魔域的魔主帶著魔修們攻入了修真界,已經(jīng)殺了不少人了,并且,接下來還會殺的更多。”
嘴邊露出一個笑來,以見到他人痛苦為樂的郁姬似乎十分愉快,托著腮聲音甜蜜的道:“死了那么多人,隗虛,這里面有多少條人命需要你來背負呢?畢竟,你可是魔主啊~”
“你就不想說什么?”
面對郁姬的緊緊追問,隗虛終于又動了動手指,他嘆了一聲,“我已經(jīng)盡力了,事情已經(jīng)發(fā)展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我還被你們控制囚禁在此處,還能做什么呢?倒是你,怎么有時間在我這與我浪費時間……如果是澹流前輩讓你來試探我,大可不必,不管我的身份是什么,對于你們都沒有威脅了,不是嗎?”
雖然做了階下囚,隗虛也沒有驚慌失措,平靜的仿佛沒有被自己最信任的七魔將背叛,又身受重傷被困,就連語氣也是淺淺淡淡不疾不徐。郁姬面對這位尚且能用年幼來形容的魔主,總會覺得在他身上看到了父親的影子,這讓她完全不敢放下心來。若不是父親那邊吩咐了不殺他,郁姬會在第一時間就殺了他以絕后患。
郁姬又自顧自說了幾句,隗虛統(tǒng)統(tǒng)沒有理會,看著好像睡著了。她還想再說些什么,忽見一道身影走了過來,來人是隗虛曾經(jīng)最信任的七魔將之一紅髏,不過在不久前這位親手重傷了隗虛后,雙方就已經(jīng)明白各自立場了。這位現(xiàn)任魔主隗虛得力的屬下,其實是前任魔主澹流的人。
紅髏還是那身素雅裝扮,態(tài)度也很謙遜低調(diào),像從前那樣對著隗虛行了一禮后,才對郁姬恭敬道:“郁姬大人,我們可以動身了?!?/p>
郁姬看了一眼隗虛,知曉在他這里得不到想要的消息,郁姬這才收了臉上的笑,長袖一揮轉(zhuǎn)身離開。紅髏跟在她身后,兩人的身影消失在了長長的海棠道后。
待她們離開,這里安靜了許久,一個藍色的身影忽然出現(xiàn)在隗虛身后。
隗虛閉著眼睛好似發(fā)覺了來人,微微一側(cè)頭,吐出兩個字,“如何?”
跪在他身后的藍衣人面無表情的回道:“除了我與紫辭假意投靠,其他幾人俱已叛變?!?/p>
隗虛隔了一會兒才道:“郁姬與你們種了魔種?”
七魔將之一的藍衣人藍襄仍舊簡潔回道:“是?!?/p>
被種了魔種,生死就不由自己控制了,而是要看郁姬,畢竟她就是培養(yǎng)魔種的魔鼎,魔種母體在她身體里?;蛘哒f,就算是郁姬的生死,也是要看澹流的。澹流此人,隗虛自覺看不懂他。
他有一副溫柔的臉孔,仿佛從不生氣,若是不明真相之人看到他,十有八九要覺得那是個溫和寬厚的人物??蓪嶋H上,澹流眼里根本就沒有人是不能犧牲的,不管是那可笑的,心心念念都是師傅,甘愿被他擺布的徒弟紅髏,還是狂熱的跟隨著他,為他一句話就舍生忘死的下屬,或是郁姬這個一手培養(yǎng)出來當魔鼎的養(yǎng)女,若是到了需要犧牲的時候,恐怕澹流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澹流這樣一個沒有心的人,沒有絲毫破綻,而他自己在乎的太多,是贏不了的,他也并不想爭個輸贏,那并沒有什么意義。
藍襄見隗虛沒有說話,便主動開口問道:“魔主,是否要屬下帶您離開此處?!?/p>
隗虛抬抬手,“我現(xiàn)在是出不去的,你替我送個信便行了……你認識虞柯吧,你替我?guī)б痪湓捊o他‘謝椿懷便是前任魔主澹流,他一手攪亂整個修真界,所圖甚大,務(wù)必小心’,這么說了,他自然就知道了。”
就像郁姬想知道隗虛的另一重身份,隗虛這些年也在查探那位藏得很深的前任魔主澹流到底藏身在何處,又是托了個什么假身份瞞過他人耳目。直到紅髏忽然重創(chuàng)背叛了他,隗虛才將澹流與容塵山派的謝椿懷聯(lián)系在一起。他想明白了這一切,但是有些晚,不知道這消息傳出去,到江澄姐姐那里算不算晚。
隗虛獨自一人倚在那,撤去了臉上霧蒙蒙的紗,露出一張與殊妄一模一樣的面容來。只是那平素無神的眼睛此刻是沉郁的暗紅,臉色也過分蒼白,唯獨唇邊淡笑,一如往常。
——
花原之上,無數(shù)穿著各派弟子服飾的修士們在人群,以及各種荒僻之處尋找著一個人的蹤跡。各派弟子聚集在一處,口中大多討論的是出塵山派滅門的事,空氣中仿佛充滿了一種緊繃的窒息感。
“吱呀”房門被打開,赤寒衣站在門內(nèi),看著院子里坐著的那對師兄妹。她勉強止住惡化的傷,但她現(xiàn)在沒有時間將這些傷養(yǎng)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