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個屁!”魘魔毫不猶豫的爆粗口,和那冷淡陰郁的形象十分不符合。
千面魔看樣子卻已經(jīng)習慣了,嘴里道:“不知道為什么主子又改變主意,要把她帶到花月島上去,難道這家伙有什么用嗎?”手中已經(jīng)將人扛起,往海面上浮去。
魘魔束手跟在他身邊,距離他一米遠,冷著臉說:“主子的心思不要亂猜,只要按照主子的吩咐去做就行了。”
千面魔眼珠一轉(zhuǎn),忽然道:“魘魔,你說都這么多年過去了,主子還是沒有恢復當年的法力,是不是……誒等等我就是隨便說說你別緊張,放下手放下手!”
魘魔眼珠發(fā)紅的盯著千面魔,眼里滿是殺意,語氣也更加陰郁了,“你質(zhì)疑主子,是想背叛?如果你敢背叛主子,我會親手殺了你?!?/p>
“所以說,我只是隨口一說,絕對沒有想背叛主子的意思,那幾個背叛主子人的下場,我可是親眼看見過的,哪里敢生出二心!你可別瞎冤枉我!”千面魔一臉的委屈,就差沒指天發(fā)誓。
千面魔盯了他好一會兒才收回指甲漆黑的手指,道:“這樣最好,快點走吧,主子晚些就會過來,別讓主子等。”
“咦,主子不是走不開嗎,他那‘宗門’里的事不管啦?”
“主子無所不能,他說能來就一定能來,你又質(zhì)疑主子……”
“好好好我錯了我錯了,我沒有質(zhì)疑主子,話說魘魔你這有事沒事就亮指甲威脅人的毛病什么時候能改一改,我可不想嘗嘗死在不斷噩夢里的滋味。”
“哼?!?/p>
這邊兩人扛著昏迷的江澄往海面上去,那邊夢中漂浮在一片深海里陷入困境的江澄,又忽然看到了前方的光亮。和不久前進入大師的夢境一樣,她感覺有什么在拉扯自己,于是放松身體順著那股拉力往前。
她以為自己又會看見夢中的大師,但是出乎她意料的,她出現(xiàn)在的地方是一個無比眼熟的地方。
面前的門牌上標著911,門上倒貼著一張紅色的福字,每年過年她們姐弟都會換上一張新的。旁邊有一盆長勢茂盛的富貴樹,江澄還記得這樹是弟弟搬回來的,放了兩三年了。
這是她在現(xiàn)代和弟弟一起住的家!江澄同時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已經(jīng)改變了,她不再是那個爽朗俊秀的長發(fā)模樣,而是恢復了自己在現(xiàn)代的樣子——一頭發(fā)尾微卷的半長頭發(fā),穿著一套簡潔的藍白針織裙,白色的高跟鞋,肩上挎一個小巧的包,一副剛下班回來的模樣。
這也是做夢?江澄想著,盯著門的眼睛里閃爍著異樣的神彩。她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看到過這扇門,以及門后的那個乖巧的弟弟了。在修真界的時候,她不讓自己去想那些會灰心喪氣的事情,只是努力的活著,但她從來沒有放棄過回家,因為這里還有讓她牽掛的親人。
深吸一口氣,江澄揚起一個笑容,打開了這扇門。
布置溫馨的客廳里,一個個子瘦高,穿著灰色套頭針織衫和一件黑色長褲,外表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間的男人正端著水準備往房間里走,聽到門開的聲音,他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扭頭看過去,鏡片后的眼睛恰好和開門的江澄目光對上。
“江潯?!苯握驹陂T口對弟弟微笑,然后扔下包,甩開腳上的高跟鞋,幾步上前張開了手臂將這個弟弟抱在了懷里。
比她這個姐姐還要高一個頭的弟弟手里還端著水杯,忽然被自家姐姐抱著,表情有些奇怪,但過了一會兒他還是單手也抱住了姐姐,問道:“上班被人欺負了嗎?”
緊緊把這個比自己高大的弟弟抱著,江澄眼睛酸澀,把頭埋在他胸膛搖頭,笑著道:“你姐姐是那種會讓人欺負的人嗎?”
聽到江澄語氣里那一點哽咽,江潯放開她,將她拉到沙發(fā)邊上坐下。放下手里的水杯,江潯單膝跪在江澄腳邊,拉著她的手仰頭看她,很認真的看著她的臉。
江澄覺得有點不對勁,弟弟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樣?她的弟弟江潯是一個乖巧害羞的孩子,非常依賴她,也非常照顧她,從小就是個小天使,從來沒有跟她這個姐姐發(fā)過脾氣,別人家孩子身上的叛逆期在自家弟弟身上從未發(fā)生過,就是他心情最不好的時候,對她這個姐姐也從來沒有大聲說過話,一向都是溫柔的。
并不是說現(xiàn)在的弟弟不溫柔,江澄能清楚的從這雙眼睛里看到濡慕之情,只是……弟弟的氣質(zhì)似乎有一點不一樣了?江澄這個念頭只是在心中翻滾了一圈,立刻又被扔到了腦后,她只以為這是因為許久沒有看到弟弟感覺錯誤了,而且這還是一個夢,又不是現(xiàn)實,有一點差異很正常。
想著,江澄抬手撥了撥江潯額前遮住眼睛的碎發(fā),眼睛有些發(fā)紅的笑說:“姐姐一個人在外面那么久,忽然就覺得很想你?!?/p>
江潯攥住她的手,緩緩道:“……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