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個震動影響的肯定不止這里,這里大多是修士,不會出什么大問題,但是外面那些普通人聚居的地方,恐怕……死傷慘重。”江澄語氣有些沉重,她從前覺得自己并不是個容易同情心泛濫的人,但是遇上這種事,仍舊忍不住為那些脆弱的生命感到難過,想要盡自己一份力去做些什么。大概是遇上太多心軟的人,不自覺也變得心軟了很多。
自覺幫不上忙的風有止乖乖回去了,而江澄,她御劍朝著出塵山派之外而去。和江澄有一樣想法的修士不在少數(shù),一旦有人牽頭,就有不少人自發(fā)的聚集在一起往外而去。
在這個世界里,江澄看到的大多數(shù)修士,都清朗正氣,少見有勾心斗角你爭我奪的戲碼上演,大多數(shù)修士,特別是名門正派的修士們,許多人都并不吝嗇自己的善意,江澄一路從容塵山派來到出塵山派的路上,也見過不少修士和她一樣悄悄為那些災民做一些事。
有多大的能力,肩上就要負擔起多大的責任,許多修士都清楚這一點,因此江澄喜歡這些修士們。
出塵山派外面的坊市塌了一大片,已經(jīng)有出塵山派的弟子在維護秩序,也有修士自發(fā)的搜尋不小心被埋在下面的低階修士們。
江澄看了一眼就御劍去往更遠一些的地方。
那是慘烈的地獄,痛苦的哀嚎聲,因為悲傷和恐懼的嘶吼。江澄記得自己來時路過此處,還是一個欣欣向榮的凡人城池,是少見的沒有因為災亂被毀的地方,可現(xiàn)在,終究還是沒能幸免。
有修士下去幫忙,江澄繼續(xù)往前。路過一座一座的城,最后就剩下江澄還在往前,直到她聽到一聲仿佛從天外傳來的梵音,不知不覺陷入某種情緒的江澄驟然僵住,眼睛漸漸恢復了清明。
御劍在空中,江澄遠遠看到前面不遠處的一座城中有一道溫暖的光柱沖天而起,重重疊疊高高低低的梵音念誦使得光柱的范圍越來越大,最后光柱散往四處,傳到每一個痛苦哭泣的地方。這些聲音隔得很遠,但就好像響起在耳邊。
即使在隔著這么遠的地方,即使有那么多道聲音同時響起,但江澄還是奇跡般的在其中分辨出了青燈大師的聲音。平靜、慈悲的聲音。
江澄伸手摸了摸從眼前飄過的光粒,只覺得指尖一陣溫暖,那一刻,因為感同身受而沉重壓抑的魂魄輕松了不少。
愿這些在塵世掙扎的靈魂,能一身輕松不帶痛苦的離去,愿活下來的人們不要失去希望,帶著逝去之人的思念好好活著。這群和尚,真是……讓人喜歡。
江澄露出一個笑容,轉頭飛向旁邊的另一座城。他們都有自己可以做的事。
在外忙碌了三天,最后江澄是被腰間忽然閃爍起來的寒玉紫煙牌給叫回出塵山派的。這寒玉紫煙牌是白靈一脈弟子的弟子令牌,如果閃爍了,就代表著一脈之主也就是她師傅白苒冬在召集弟子。
看來,還真的如徒弟所說,她師傅還是來了出塵山派,只不過不是來砸場的,估計還是來馳援的。畢竟出塵山派和容塵山派追溯到很久之前就頗有淵源,像是姐妹門派,如今出塵山派攤上大事,容塵山派肯定不能不管。
江澄猜到容塵山派會來人,就是沒想到會是自家?guī)煾怠?/p>
江澄回到出塵山派無定山,果然看見了自家一出門就打扮的十分華麗的師傅。不過她此刻,正毫無身為一脈之主的自覺,不懷好意的笑著去拉她徒弟手上的繃帶,而風有止連連往后躲,一副被欺負了的樣子。裝的。
江澄:“師傅,不要一來就欺負我徒弟。”
白苒冬收回手,看到江澄,上下打量她一番,見沒有缺胳膊斷腿,這才哈哈一笑道:“沒想到澄澄竟然是這一代第一個收徒的弟子?!?/p>
“但是,澄澄你的修為這么低,收徒就不覺得羞愧嗎?”
江澄淡定一笑:“不覺得。”
“你收徒的眼光可比不上你師傅我啊?!卑总鄱f。
江澄深以為然的附和:“那當然,畢竟這世上像我這樣的徒弟再難找到第二個?!?/p>
白苒冬挑眉,“士別三日刮目相看,澄澄嘴皮子利索了不少。”
江澄認真道:“打不過的話,至少嘴上不能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