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江澄感覺更加的心虛了。她抱著小核桃慢慢哄,但是眼看著就要被安慰好,小核桃這時候看到她衣服里面被包起來的傷口,眼圈又紅了,小嘴一癟,眼淚就往下掉,好像要一次性把從前沒掉的眼淚都掉光了。
小核桃是個傲嬌的小核桃,江澄以為自家驕傲的女兒弄清楚自己在騙她,還讓她大哭了一場把先前小大人的面子都丟光了的時候,她一定要跟她生幾天氣。但是誰知道,小核桃在平靜下來后,并沒有對自己愛逗女兒的媽媽生氣,而是一臉驚慌的抱著自家媽媽,小聲的問她:“媽媽,你不會離開小核桃的是不是?”
江澄心里酸酸軟軟,簡直被乖巧可愛貼心的女兒萌成一灘水,親親蹭蹭她的臉頰安慰她,滿口答應(yīng),“當(dāng)然啦,我們小核桃還這么小,媽媽怎么可能離開小核桃啊~”
小核桃眨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可憐又可愛的瞅著媽媽,不放心的再度向她求證,“真的?”
“當(dāng)然是真的!我怎么舍得小核桃呢!”
母女兩一問一答磨蹭了好一會兒,又頭對頭睡著了。懂事的小核桃睡在一邊,小心沒有去碰媽媽的傷,但是江澄在女兒睡著后,又偷偷睜開眼睛把她挪到了自己懷里熟悉的位置,這才抱著女兒睡著了。
這邊是溫馨的親子時間,青燈師徒那邊就不一樣了,殊妄與自家?guī)煾嫡f起了自己的見聞,一個‘惡煞之地’。
“并不是一般的惡煞之地,倒像是……通向另一個世界的裂縫,不過從透過來的魔氣和出現(xiàn)的怪物來看,那可并不是什么好地方。死界本就是個大問題,再出現(xiàn)這種不穩(wěn)定的‘惡煞之地’,恐怕會加速這個世界的氣運(yùn)消失?!笔馔?,雖然情況糟糕,但他臉上仍是淡笑。
“不止一處,這兩日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兩處了?!鼻酂舻?,做師傅的臉上神色更是淡定。
他從昨天救出江澄后,就走遍了附近方圓百里,找到了兩個類似的地方?!半m然暫時封印,但不是長久之計?!?/p>
青燈道:“這些惡煞之地出現(xiàn)的古怪,但是出現(xiàn)的方位卻有跡可循,而且那些地方都被埋了大量的人骨,對應(yīng)了附近魔偶出現(xiàn)的位置,那些魔偶被修士們殺了之后,煞氣聚集,恰好催開了這些通道?!?/p>
殊妄點(diǎn)頭道:“師傅說的與我猜測的一般,當(dāng)是人為,而除了一人,我也想不到還有誰會花費(fèi)力氣布這么大的局做這種事。只可惜,那人太會藏了,我至今都找不到他的本體在何處,也不明白那人要的究竟是個什么樣的結(jié)果?!?/p>
青燈抬頭看向外面的閃爍星子,忽而道:“殊妄,你該回魔域了?!?/p>
“看來魔域又要鬧上一陣了?!笔馔龂@道,起身道:“那我這便離開了?!?/p>
“對了,師傅,我走的匆忙,不能和小核桃道別,明日師傅替我和小核桃說一聲吧?!笔馔郎販睾秃偷牡?。然而這并沒有用,他看到自己師傅沒有反應(yīng),好像沒聽到他的話。
殊妄:“……”
無極道觀,最高天臺峰
梅淞老祖單手撫在璀璨的星圖之上,他的雙眼清明深邃,印著無數(shù)星辰變化,瞬息之間昏沉明滅。在他的頭頂,無數(shù)璀璨星辰與他手底下這幅星圖交相呼應(yīng)。
在尋常人眼中并無變化的星圖,在梅淞老祖的眼中,卻是時刻在變化著的,并且都不是什么好的變化,在他眼中,這塊世界,被染上了濃濃的墨色,像是被人甩上了重重的墨跡。有人將這方天地當(dāng)成了棋盤,一雙手在幕后拈動棋子肆意擺布,要將這個世界拖入毀滅。
“禍起南方啊……已經(jīng)沒有時間了。”梅淞老祖聲音低啞,枯瘦的身影顯得更加蒼老,黑白雙色的道袍在獵獵的夜風(fēng)中,似要被撕裂。
他的七個親傳弟子侍立身側(cè),此刻都擔(dān)憂的看著他,梅淞老祖緩緩看過去,最后定在了最后的小弟子身上。
“驚寒?!泵蜂晾献娴馈?/p>
“是,師傅?!柄Q驚寒臉色冷肅,并沒有師兄師姐們的憂慮,他就像一柄不畏懼任何風(fēng)霜的劍,修長挺拔的身形里滿是生機(jī),事實(shí)上,他也確實(shí)是梅淞老祖最年輕的一個弟子。
梅淞老祖負(fù)手看向遠(yuǎn)處的蒼茫天空,良久才開口道:“這次的萬宗朝會之后,一百零八無極子,便開始這一輩的‘洗劍’吧。”
此言一出,包括鶴驚寒在內(nèi)的其他幾位弟子,全都臉色大變。“師傅!你的壽元至少還有幾十年,何必如此快就進(jìn)行‘洗劍’!”
梅淞老祖抬手,阻止了弟子們的勸說,“不用再多說了,留給你們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我已經(jīng)活得太久,看了太多太多,如今能做的,唯有給你們留下一線生機(j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