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說起來還是蘭芷的功勞,她對這些事總是有她自己獨到的看法,讓我受益匪淺。與她談起這位為人低調(diào)的三皇子時,她言道這位三皇子是她覺得最有可能成為下一代皇帝的皇子。能讓蘭芷評價這般高的男人,我自然要好好的了解。這么一查我發(fā)現(xiàn)這位三皇子果然不平凡,三皇子府等閑安插不了人手,幾個月過去,這才有了些進展?!?/p>
衛(wèi)謹之感興趣的笑容,再加上信中所述的內(nèi)容,看的姬臨瑯這個手里人命不知幾何的人都有些惡寒。
實在是這位外界傳聞淡泊閑雅的三皇子暗地里所作所為太過聳人聽聞,姬臨瑯這種從小受到正統(tǒng)教育,正氣凜然的公子自然沒有聽過。
這三皇子有個嗜好,就是喜歡把得罪他的人活生生的抽出身體里的骨頭。他據(jù)說喜愛養(yǎng)花,被完整的抽出所有骨頭的人就會成為他養(yǎng)著的花的養(yǎng)料,至于那些骨頭,人的頭骨他會打磨好用來種花,其余的骨頭都會打磨成各種樣子,用在各種地方或者只是單純的收藏起來。和他結(jié)的仇越大,那人的骨頭就會被他更加妥善的保存使用。
據(jù)說二皇子生辰,三皇子就暗中令人抓來了二皇子最寵愛的一位小妾,拆除了她的骨頭,用那些骨頭做成了扇骨送予了二皇子。二皇子絲毫不知,自己尋找不到的愛妾已經(jīng)成為了自己庫房里的一柄骨扇。
這種事跡太多了,隨便拿出來一件都是駭人聽聞,若是被其他人發(fā)現(xiàn)恐怕要引起軒然大波。
這種癖好,實在是聽著就覺得不能忍受,只要想想拿三皇子每一日都生活在那些死人骨頭的包圍中,姬臨瑯就覺得三皇子大約是個瘋子。
“這位三皇子果然厲害,察覺的非???,為了得到這些信息,北山已經(jīng)不得不帶著人暫時退出玉京了,好在他們及時收手,否則連玉京都出不了。我已經(jīng)讓北山回來,玉京那邊只剩下西山還在,已經(jīng)假投到了林貴妃的四皇子陣營中?!毙l(wèi)謹之將姬臨瑯看過的信都拿著,推著輪椅緩緩來到了一邊的一個炭爐前,將信一封封的遞過去燒了。
裊裊的青煙熏得他的面容模糊不清,只看得到他在笑著,隱隱有些興奮的模樣。普通人聽見這個事會覺得興奮有趣嗎?
姬臨瑯看他這模樣忍不住在心中暗嘆了一口氣,這位好友看著君子,其實他大部分時間都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有一點他知道的很清楚,那就是他一直以來都覺得很無聊,不管是和他一起謀劃著摧毀衛(wèi)家奪得其他世族的支持,還是在玉京安排各種內(nèi)應傳遞消息,都并不能讓他感到很有興趣。
連謀反都無法讓他覺得感興趣,姬臨瑯真的不知道這位好友到底追求的是什么。
“闌亭,等這些事結(jié)束了,你會怎么辦?”姬臨瑯忽然很想知道這一點。如果他們謀反成功,闌亭不會愿意入朝為官,這一點他清楚,如果謀反失敗,闌亭大概也有能力自保。姬臨瑯只是想知曉,這事過去后他想做什么。
“大概是,將蘭芷留在身邊,寸步不離吧。”衛(wèi)謹之給了姬臨瑯一個他沒有想到的回答。
姬臨瑯疑惑的看著這個笑的很溫柔的好友再次開口道:“就這樣?我以為以闌亭的性子,會想要去做些更有趣的事情?!?/p>
“我已經(jīng)找到最有趣的了,蘭芷足夠我用一輩子去仔仔細細的看個透徹?!?/p>
雖然這種時候出現(xiàn)這種心情很不應該,但是不得不說他果然還是很嫉妒,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他面前展示自己和夫人的恩愛呢?他好不容易找到個能接近,讓他心動了的姑娘,至今還在躲著他,都不知道在他戰(zhàn)死之前能不能聽到瓊枝叫一聲他的名字。心中涌動著名為嫉妒的心情,姬臨瑯一瞬不瞬的看著衛(wèi)謹之,企圖讓他知曉自己在生氣。
誰知道衛(wèi)謹之根本沒理會,轉(zhuǎn)著輪椅就往外去,“這次主要是想告訴你這些事,其余的并不怎么重要的就下次再說吧,我很久沒見到蘭芷了,先去陪她?!?/p>
明明才來了這里沒多久,什么叫很久沒見。姬臨瑯冷著臉在心中腹誹著,走上前推著他去尋找自家姐姐。這時候姐姐應該和岑家小姐在一起,而且說起來他讓上武帶回來的人應該到了吧。
這兩人尋到梅花園中的寒亭時,正巧聽到一個清越的男聲很認真的說道:“能遇見郡主,貧僧一定上輩子積德都不夠,所以這輩子要繼續(xù)積德?!?/p>
然后拐過一株梅樹,就見郡主姬雅姒撲向一個穿著白色僧袍的俊朗和尚,一把抱住了他的腰,岑蘭芷在旁邊的亭子里端著一壺酒,趴在欄桿上興致勃勃的看著。
因為來到這里時恰好聽到姬雅姒那樣悲傷自嘲的語調(diào),不自覺就出聲反駁了并且說出了心聲的聞凈,在姬雅姒撲到他懷里的時候驟然僵住了,這時候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到底說了些什么,臉色乍紅乍白。
“請,請放開貧僧?!?/p>
“好不容易你這次沒防備被我抓到了,怎么想都不可能放開的吧?!奔а沛πΦ牧髅?,完全沒有一點方才說話時的悲傷。
與人論佛時字字珠璣說得人愧而退敗,無數(shù)次開壇講經(jīng),面對挨挨擠擠的聽經(jīng)人群都從不膽怯,淡然的如同殿上菩薩的聞凈大師,此時就像個普通的情竇初開的害羞少年郎那樣,紅著耳朵小幅度掙扎著,又被女流氓郡主牢牢抓住。
“這……不是,貧僧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