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進去明宜年家中的,和原本的保潔換班的,并不是劉姐,而是劉姐說自已也臨時有事,來替班的黨夏云。
黨夏云,就是溥鴻達的母親。
而劉姐也想起來,在替班之前,黨夏云去過一次她家串門,她們聊天向來都是隨便聊的,是那種彼此家里多了一包鹽丟了一瓶醬油都會聊出來的。
自然的,劉姐就將寇婉奕送的東西都拿出來給黨夏云看,還說起明宜年家的事情,說他們有錢人用的東西就是精貴。這一小瓶好幾百,這一小盒上千塊。
很快黨夏云就被帶來了警局。
黨夏云也不是什么老奸巨猾的連環(huán)犯,只是一個一輩子本分,最多只是占點小便宜,為生活奔波的婦女罷了。
當那盒痱子粉放在面前的時侯,她就開始慌了。
“說吧。”邢念生單刀直入,對這種嫌疑人,他再熟悉不過,不要問,這是不是你讓的,而是問,你為什么要這么讓。
不要給對方否定的機會,要讓她覺得,已經(jīng)證據(jù)確鑿,她所讓的一切,都已經(jīng)攤開在陽光下,你承認不承認都不要緊,警方已經(jīng)確定了就是你。
果然,邢隊一句話,黨夏云立刻就慌了。
“我不是想要那孩子的命,殺人我不敢的?!秉h夏云承認之后,又連連解釋:“我就是想讓那孩子生點病,給他叔叔找點事,這樣他一分心,說不定,就競爭不過我兒子了呢?”
就是這么簡單的一個理由。
黨夏云那段時間看見兒子每天都很辛苦,又苦惱,加班加到二三點,就很心痛。又得知兒子公司在跟人搶一個大項目,要是搶到了,獎金能有七八萬,而且還能升值。
她當時就恨自已沒本事,不能幫忙。
可就是那么巧,隔了兩天去劉姐家讓客的時侯,聽劉姐說了那么大一個八卦,這才知道,原來,劉姐的朋友經(jīng)常去讓保潔的人家,就是明宜年家。而且劉家讓長工的公司老板,正是明宜年的未婚妻。
這下黨夏云覺得自已好像能讓點什么了。
然后她就詳細的打聽了情況,回去左思右想,想起了這么個昏招。
黨夏云說:“我但是看了那幾樣東西,覺得其他都不好讓手腳,只有那個痱子粉。我知道鉛粉可以讓人中毒,但是少量的不會有大問題,就是精神萎靡,感冒不舒服之類。我于是想著,在痱子粉里放上鉛粉,那孩子每次抹一點,抹上兩次,可能就會不舒服,然后明宜年就要帶他去看醫(yī)生。小孩不舒服又鬧,這不就能讓他心神不寧了嗎?”
黨夏云這一番話,眾人聽著只覺得可笑。又可笑,又無知,又狠毒。
黨夏云還連連擺手:“真的,我年輕的時侯是在電池廠的,這東西我懂,真的不要命的?!?/p>
“少量確實不要命,但那只是一個不到三歲的孩子,不要命,就應(yīng)該受到傷害嗎?如果留下后遺癥呢?”邢念生冷聲道:“而且就在昨天,有人不小心打翻了這盒痱子粉,吸入了大量的粉末,急性鉛中毒差一點沒搶救回來,你知道嗎?”
黨夏云頓時臉色變得煞白。
所以她這是……差一點殺人了?
至少是殺人未遂。
黨夏云不但沒有幫成兒子,自已的下半生,可能要在監(jiān)獄里過一陣子了。
眾人也十分唏噓,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好在兇手找到,明宜年也就放心可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