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她應該害怕的。
她的仇人就在身側。
用那種曾經令她恐懼的目光凝視著她。
可她不知為何,心中充滿了勇氣。
或許是因為梅如雪曾見到父親在同樣的酒會上侃侃而談,用酒水與口才征服洛陽城眾人的樣子。
或許是她篤定自己手中的酒,不像南奕銘那樣來的名不正言不順。
這酒從調整配方到釀成,每一道工序都是她的心血,每一種材料加入的時間都嚴格按照幼時父親對她的指點。
或許是因為她知道沈瑤就在她的身后,田平安他悶頭釀酒,這幾日日夜的陪伴;董采春每日按時給她放在門外的餐食;潘靈雁耐心教授她如何使用酒窖中制酒的機械……
如今她站在這里,已經不再代表是她自己了。
她今日要拿回的是洛陽書院應得的桂冠!是梅蘭酒莊失去已久的聲譽!
“做酒如做人,人要有分寸,釀酒有把握。如雪,你可記住了?”
父親的諄諄教導,在梅如雪的耳畔響起。
梅如雪眼角含淚,一雙鳳眼,因為強忍淚水而有些泛紅。
一股強烈的悲傷讓梅如雪有些喘不上氣,她凝視著手中的酒壇,沉默許久。
恍惚間她好像聽見了父親的聲音。
“別哭了,如雪。你一定可以的,不是嗎?”
梅如雪并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她的錯覺,但她知道贏得這場比賽是找到父親下落的唯一方法。
梅如雪深吸一口氣,在眾人面前將酒壇高高舉起,那是她在沈瑤指點下凝練出來的心血。
“各位評審,我這酒是以密法釀成,同一般的酒水大不相同,所以請各位淺嘗輒止,以免再鬧出什么笑話?!泵啡缪┚従徴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