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靈雁用一雙手推推搡搡,小小的身影在曹先生屋子前攔著一群大人,稚嫩的臉上泛起紅暈,眼眶還含著淚水,像是一頭怒極了的小獸。
四周是一片狼藉,像是經(jīng)歷了一場戰(zhàn)斗。
潘靈雁的臉上,頭發(fā)上甚至衣服上還有著食物殘渣,對面的大人也不例外,手腕上還帶著小孩惡狠狠的咬痕。
徐先生走出草屋,就見到了這一幕,忍不住的瞪著雙眼,皺起眉頭。
他向來是不喜歡潘靈雁的,哪怕是沈瑤告訴他不要主觀臆斷,依然不能動搖他覺得女性無用的心態(tài)。
“潘靈雁,你在搞什么!”徐先生本來就被之前鐘離義鬧著氣不打一出來,看著這一幕更是把一身的怒意吼了出來。
如今場面已經(jīng)夠讓人煩心了,潘靈雁還來搞什么鬼?在曹生屋前鬧什么鬧?不知道曹生生病嗎?
潘靈雁被嚇得一個哆嗦,她用力得咬著嘴唇,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堅持地攔著前面的一行人。
徐先生還是這么討厭她嗎?她明明從來沒有做過壞事??!
……
“呸!你個不知禮的女娃,洛陽學院就教了你這些嗎?大家伙兒快來看看,這就是洛陽學院教出來的女娃!還亂咬人咧!怪不得大家都說不要在洛陽學院讀書!”
“洛陽學院教出來的都是廢物哩!”
“難不成洛陽學院差還不讓我們說了嗎?洛陽學院就是差!每年都是墊底的學校,一個曹先生亂教,現(xiàn)在曹先生居然還讓一個十五六的女娃來教我兒?萬一我兒也廢了怎么辦?”
“就是啊!啊呸!姓徐的,你也在?。考热荒阋苍诘脑?,我就懶得廢話了!趕緊讓姓曹的給我出來!我們要一個解釋!我兒可是讀書的好料子,白白的就被浪費了這么多時間!”
一群人一人一句嘰嘰喳喳的吵個不停。
洛陽學院教出來的是廢物?
洛陽學院就是差?
不要在洛陽學院讀書?
潘靈雁攥著拳頭。
徐先生被這場面弄得呆在了原地。
她之前是在攔著這些人嗎?
潘靈雁用身體擋著,被眾人謾罵,加上徐先生不分青紅皂白的大吼,她的眼淚不爭氣的流淌了下來,她不停地用力搖頭道:“曹先生沒有亂教!我?guī)煾狄矝]有亂教!洛陽學院在我眼里是最好的學院!洛陽學院教出來的不是廢物!洛陽學院是最好的學院!”
徐先生愣住了,剛剛走出來的他只是看到這一片狼藉,沒有細聽是什么事情,此刻聽明白了,嘴巴微張。
在他的印象里,潘靈雁家境并不富裕,身材也是瘦小得可憐,平日里都低著頭,一副怯弱自卑又不敢說話的模樣。
而此刻的潘靈雁擋在一群大人的面前,用力的咬著對方,明明一身狼狽,卻還是堅持擋在眾人面前,一點都不像是平日里那個怯弱的小姑娘。
“你們都不許亂說!”潘靈雁大吼,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掉,“曹先生是最好的先生!”
聽到這句話,徐先生渾身狠狠的顫了一下,那種對潘靈雁的愧疚從心底涌上四肢百骸,眼眶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