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利用沈先生的名字一步步地走到大家面前,做了這么多的事情,自己除了隨意批判,妄加評說之外,又為大夏做過什么?
蔣重任一雙滄桑睿智的眼眸中不禁增加了幾分堅定,坐直了身體,又跟眾人說道:
“若是沒有先例,我們又為何不能開創(chuàng)先例呢?活字印刷術(shù),炒菜,制冰這些技術(shù)不都是我們第一次發(fā)現(xiàn)嗎?既然這些我們可以接受,那為何女子帶兵反倒接受不了呢?”
幾人聽聞這話倒是愣住了,剛想反駁卻又聽他說道:
“大夏為何蓄養(yǎng)精兵?難道不是為了更好地保家衛(wèi)國,守住百姓們現(xiàn)在所有的繁榮安穩(wěn)嗎?”
那為何又執(zhí)著于女教官的身份呢?
蔣重任最后的這句質(zhì)問沒有問出聲,可眾人又何嘗不知道他話中所表達(dá)的意思。
大夏真正所需要的是能沖上前線的戰(zhàn)士,若真的大敵來臨,他們所需要的是能夠率兵打仗的將領(lǐng),是能夠沖上前線的精兵,是能夠懂得策略謀劃的軍師!
而這些人,是男子還是女子又有何重要呢?
又或者,在這些真正能沖在一線守衛(wèi)大夏的事情面前,有沒有先例,百姓們會如何議論,又有多么重要呢?
一時間,在座的幾人都陷入了沉思,可即使這些道理明晃晃的擺在了自己面前,卻仍然過不了心里的那一關(guān)。
這不符合他們從小學(xué)的圣人所言。
或許后世的人根本沒辦法理解他們的這種思維,但是對于他們來說,讓男子帶兵是根深蒂固的,是不能變化的,哪怕你將道理都擺在他面前,他或許懂了,但是依然會糾結(jié),過不去心底那道坎。
一旁的袁太師思索了一陣,猛然想起了什么,倒是摸著下巴抬起了頭,好奇地問道:
“蔣大人您之前不是也覺得女子帶兵,這是不妥嗎?怎么今日忽然……”
蔣重任微微一愣,半天沒有說話,想起那日自己跟沈瑤的談話,沉默了半天才握了握拳,緩聲地開口。
“我只是認(rèn)為,我們雖然身披官職,說著這些冠冕堂皇的話,可是我們實際可以為大夏做的,實在是太少了……”
他說完,抬起頭堅定地看著在座的眾人,滄桑的聲音一字一句地說道:
“正應(yīng)如此,我們才要更加尊敬,珍惜那些真正在為大夏付出的人,我們不知道他們付出了多少才一步步地做出這些,我們更應(yīng)該做得是支持他們,而不是站在他們的對立面?!?/p>
眾人聽到這句話都紛紛愣住了,眼底皆是一片震撼,心中也有什么東西開始在慢慢放下防線。
沈瑤不知蔣重任在宮中如此的幫自己,如今正在因為朝中對待沈先生的彈劾而犯愁,坐在院子里緊擰著眉頭。
秦韞從窗外看過去,無奈地嘆了口氣拿出了一件披風(fēng),可還沒等他推開門走出去,猛然沉了沉眸子。
身后猛然有人影閃過,影衛(wèi)便走到了他的身后,低聲說道:
“少主,近日金家小姐正在四處打探沈小姐的消息。”
秦韞的眸子微瞇,一陣激寒的冷意在眸底微微閃過,周圍的氣場陡然冷烈了幾分,嗤笑了一聲:
“腦子不行,膽子倒挺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