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懷亦看著沈瑤的眸子里帶著灼熱的火焰,怒目斜揚。
從旁人口中聽過沈瑤那一番話的馬懷亦對沈瑤哪兒都看不慣,覺得她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也就只有一張臉能夠看。
關鍵是學院先生長這么好看干嘛?
長得好看就能夠授課了嗎?
眾人都沉默了,大家都是知道馬懷亦的脾氣的,性子直。
最開始的時候,馬懷亦對于洛陽學院的《三字經》、豎式計算方程等知識還是很贊賞的,不過洛陽學院先生說出挑戰(zhàn)先賢之后,他瞬間變了態(tài)度。
“作為一個先生,不好好的教授學子圣賢書,反而宣揚一些反對先賢的言論,這如何當?shù)昧艘粋€先生?”馬懷亦越想越生氣。
眾人皺起眉頭,“罷了,今日是聚會,而且我們又沒有親耳聽到那女先生這么說,僅憑旁人得到只言片語怎么能夠這樣說呢?”
“我可不信空穴來風,她肯定說了挑戰(zhàn)先賢!不然為什么洛陽學院被罵這么慘!”馬懷亦冷哼了一聲。
“我前些日子聽說洛陽學院的先生講的是不能全信書,盡信書不如無書?!比巳褐杏形幌壬f道。
馬懷亦哼了一聲,他學了這么多年圣賢書,他都沒覺得圣賢有什么不對,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先生憑什么說圣賢的不對?
眾人拍了拍馬懷亦的肩膀,都不想讓宴會鬧得太難堪。
對于馬懷亦的惡意,沈瑤是不知情的。
宴會上周縣丞小露了一手,提起筆寫上了一副字。
眾多先生點頭稱贊。
這倒不是恭維,而是周縣丞的字是真的很好。
周縣丞見沈瑤在一旁無聊,無人上前與她攀談,生怕惹她不快,想起文人集會時她寫下的瘦金體,心念一動,“聽聞沈先生的瘦金體一絕,不知先生可愿讓我等學習一二?”
這句話一出,眾人便將視線放在了沈瑤的身上。
沈瑤聽到周縣丞的話,挑眉,看向眾人。
“周縣丞過譽了?!鄙颥幍溃崞鸸P,抬起手,猶豫了一下,回想起洛陽學院正在改良直轅犁的學子們,眼底噙著一抹笑意。
“或許很多人都在對洛陽學院前些日子開設格物學有疑問,有質疑?!鄙颥幾屑毾肓讼耄α艘宦?,“那就寫首詩回應一下吧?”
這話一出,很多先生臉色都有些變化。
馬懷亦冷眼看著沈瑤,抿了抿唇,也沒出聲大罵,雙手環(huán)胸,他倒是想看看這女先生會怎么解釋!
好好的學院還自己增加一個格物學,是覺得《三字經》成了蒙學教材就很了不起了嗎?匠人的學問居然拿到了學堂之上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下筆時,沈瑤渾身的氣勢頓時不一樣了。
落下第一個字“千”,眾人便提起了興趣,不知道沈先生寫的是哪首詩,直到第二個字落下“錘”,眾人有些傻眼,這是什么詩?
沈瑤沒說話,提起筆,繼續(xù)寫。
她的瘦金體在這一段時間的練習中比前些日子又好上了不少。
二十八個字寫完,眾人倒吸了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