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瑁眉毛擰緊,緩緩點了點頭,看著金元年身影猛然晃了幾下,小心翼翼地行了一禮,轉(zhuǎn)身慢慢地打算離開。
沈??粗ò子至鑱y的頭發(fā),還有平日里都堅挺的背影,如今卻佝僂彎曲,仿佛任何一根輕微的稻草就可以隨時壓垮,搖了搖頭。
沈瑁眼底里的濃霧復(fù)雜又凝重,緊緊閉上了雙眼。
腦海中閃過的不止有金鈴兒所做過的事情,還有金元年這幾十年來,所為大夏做過的貢獻。
沒有人是完美的,他雖然吝嗇精明,可在任何有關(guān)國事上卻從未有過退縮。
就連上次售賣棉衣煤球一事,雖沒有將此事交于他也有所怨言,可最后還是拿出了不少自己的俸祿,偷偷地在背后幫長公主購置材料。
這宮中大有著嘴硬心軟的人,金元年……一直都是一個忠臣。
沈瑁想起皇姐對他說的話,深吸了一口氣,轉(zhuǎn)過頭,看著一旁的申公公忽然揮了揮手。
大夏向來不是一個沒有人情味的國家。
罷了,就按皇姐所言做吧。
念在金鈴兒有個好父親的份上,免去死罪,至于別的全由大理寺定奪。
申公公立刻會意。
待到金元年離開大殿,申公公小跑上前,“念及金氏對皇族做出的貢獻,金家之女金鈴兒……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金大人收拾好行李離開長安吧!”
金元年佝僂的身軀猛然一震,沒有回過頭,身子卻如篩子一般劇烈地顫抖了起來。
死罪赦免……
金元年猛然轉(zhuǎn)過身,一雙蒼老的眼底竟然滿是淚光,臉色漲紅,下巴不斷地顫抖著,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是真的嗎……
自己在這宮中待了三十多年,也更加了解這宮中的規(guī)矩和刑法。
加害皇室是什么樣的罪名他再清楚不過。
申公公看著此時愣在原地滿眼淚光的金元年,苦笑了一下,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