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澤和容承洲走在最前面,誰都不搭理誰,如果不是山路就這么窄,他們恨不得離兩丈遠。
柏東敏銳地聞到一股火藥味,小聲問她:“茗姐,姐夫和言澤哥是不是有什么矛盾?”
江茗雪沒覺得:“有嗎?我怎么沒發(fā)現(xiàn)?!?/p>
這兩人只是話少,但應該沒有過節(jié),因為到現(xiàn)在為止他們倆還一句話沒說過,根本沒有產(chǎn)生過節(jié)的機會。
如果讓他們倆同處一室,蚊子都得被悶死。
柏東撓頭,那可能真是他感覺錯了。
不過。。。。。。
經(jīng)柏東提醒,江茗雪忽然想起來剛剛的場景,認真反思起來。
“柏東,你說我剛剛是不是做錯了?”她低聲問。
她是不是不應該讓言澤幫她解繩索,也不該讓他幫自己包扎?
在這次遇見容承洲之前,她經(jīng)常想不起來自己已經(jīng)結婚了,每天以老師的身份和學徒們朝夕相處,很多事情需要言澤和柏東幫忙。
言澤和柏東和她的弟弟差不多年紀,甚至更小一些,他們在她眼里一直是學生和弟弟的存在。醫(yī)者眼中無性別,一直以來她又始終以病人和醫(yī)館為首位,因此從沒有刻意避諱過性別一事。
所以哪怕今日容承洲在場,她還是習慣性接受言澤的幫助,只不過他們的距離不小心近了些。
但她剛剛忽然想到,她的弟媳云舒之前不過是在宴會上多看了其他男人一眼,她那無理取鬧的弟弟就生了整整三天氣,揚言要分房。
為什么生三天氣呢?
當然是因為云舒沒哄他,后來還是他自己偷偷跑回主臥的。
這件事她當然站自己弟媳,她很少占她那個人傻錢多的弟弟。
但也間接提醒了她,沒結婚前怎么樣都無所謂,但結婚之后似乎應該主動避嫌,就像談戀愛一樣,需要考慮男朋友的感受,哪怕言澤和柏東在她面前只是弟弟的存在,更哪怕她和容承洲只是剛認識的真夫妻。
她的思路沒什么問題,只可惜問錯了人。
“沒有吧……?”柏東是個母單二十四年的超級大直男,他小心翼翼向前面眺望,卻只看到男人寬闊修長的背影。
認真講出自己的見解,“容上校這么威風凜凜有魄力,應該不會因為這種小事生氣的吧?”
誰知音量沒控制住,前面緊接著傳來容承洲冷漠的聲音:
“不會。”
柏東嘿嘿一笑:“你看,我就說不會吧。”
江茗雪舒了一口氣:“那我就放心了。”
她也覺得容承洲一定是一位心胸極其開闊的上校軍官。
聊天的功夫,山路還沒走完,天色卻越來越黑了。
9長風
山風從嗚咽變成了嘶吼,裹著塵沙涌來,山路兩側的小樹都被壓彎了枝干。
每個人的頭發(fā)都被吹得凌亂,只有容承洲軍帽卻依然戴得端正,除了作訓服微微鼓起,似乎這風對他沒有任何影響。
臉被吹得生疼,山里的溫度不斷減低,江茗雪抱著胳膊下山,一邊提醒:“風越來越大了,我們再走快點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