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不明白,怎么會有人的肌肉這么硬,明明看起來那么瘦。
作訓服的布料本身就偏硬,他的胸膛還不柔軟,江茗雪感覺自己的鼻子都要被撞掉了。
早知道被他抱一下這么痛,她還不如被樹枝砸一下頭呢。
容承洲一愣,道歉:“對不起?!?/p>
“沒事?!苯┤嗔巳啾亲?,從他懷里站直。趁機將自己的手抽出來,撿起剛剛掉落在她身后的樹枝,拄著“拐杖”走到最前面。
“這里太危險了,我們快點下去吧?!?/p>
容承洲的目光追隨著她倉皇的背影,沒戳破她的小心思:“嗯。”
江茗雪假裝感受不到身后審視的目光。
她知道自己的動作太刻意,但她還是要這樣做。
今天的親密戲太多了,這不對勁。又是牽手又是擁抱,還是在她的兩個學生面前。
她這些年苦心經(jīng)營的成熟穩(wěn)重人設(shè),一天之內(nèi)在容承洲面前坍塌了兩次,這讓她日后如何在他們面前樹立江老師的威望。
而且山下的風小了許多,她還有“拐杖”支撐,也不需要他牽著了。
下了山之后路好走很多,容承洲將他們送到醫(yī)館門口,停住腳步:“我回去了?!?/p>
江茗雪已經(jīng)調(diào)整好狀態(tài),禮貌道謝:“好,今天麻煩你了?!?/p>
容承洲頷首,轉(zhuǎn)身原路返回。
柏東和言澤已經(jīng)將藥送到藥房,江茗雪站在醫(yī)館門口佇立了片刻。
塵沙漫天飛揚,曬谷的竹席被卷上天,住戶緊閉門窗,街上空無一人。
只有那道端正挺拔的身影逆向而行,獨自一人向臺風中心走去。
風仿佛化為一只大手。
圍繞他,席卷他,吞噬他。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他們是同一類人,愿意為了自己的信仰付諸一切。
他的身影越來越小,被塵沙遮擋著快要看不見。
不知怎么,江茗雪感覺他好像隨時要消失一般。
她忽然上前幾步,喊住他:“容承洲——”
他回頭。
江茗雪溫柔笑著,輕聲說:“注意安全。”
容承洲眉目微動,讀懂了她的唇語。
隔著呼嘯的風聲,微提了提唇角,點頭說:
“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