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對他來說,扶一下只是順手,不扶更是無所謂。
但江茗雪還是道了謝。
4長風
容承洲略微頷首,算是應了,最上方的兩顆釘子釘完,詢問她還有哪里。
江茗雪踮著腳給他指位置,他的回應都是不冷不淡的。
江茗雪對這種冷漠的態(tài)度喜聞樂見,本來兩個人也只有那張結婚證是真實的,只要人前不露餡,人后當然交際越少越好。
剩下的釘子都由他代勞,江茗雪得空短暫休息了片刻,后知后覺意識到容承洲沒有站在凳子上,就能輕而易舉地夠到門沿最上方,甚至臂肘還能松弛地屈起。
心里瞬間有了落差,她低頭丈量了一下凳子的高度和離門沿上方的三公分差距,再加上自己的身高在心里估算了一下。
凳子大概接近三十公分,她穿鞋一米六二,也就是容承洲至少有192cm?
“凈身高一米九四?!?/p>
正思考得入神,一道薄涼的聲音從上方傳來,打亂她的思路,也抓了她個現成。
“……”江茗雪尷尬地笑了笑,全靠常年處理棘手病人的心理素質和工作經驗才能保證語氣稀松如常,“嗯,還挺高的?!?/p>
她的動作有這么明顯嗎?
最上面兩顆釘子釘完了后,容承洲順手把簾子掛上去,江茗雪眼明手快地拿起錘子,踩在凳子上:“剩下的我自己來就好,辛苦你了?!?/p>
“嗯?!?/p>
容承洲也不跟她搶,退至一旁,卻沒走遠。
片刻,江茗雪弄好了簾子,還在一側做了個手動鎖,她動作利落地從凳子上跳下來,拍了拍手上的灰,抬頭頗為自豪地看著自己的勞動成果。
想起來容承洲還沒走,問:“剛才忘記問,你怎么突然過來了?”
容承洲目光從她腳下咯吱作響,隨時可能散架的凳子上挪開,略微低頭注視她:“不是你說,要每日換一次藥嗎?!?/p>
江茗雪:……又不小心給自己挖坑了。
她輕咳一聲:“差點忙忘了,你跟我來吧?!?/p>
兩人走到前院的診療室,江茗雪坐在診臺后,輕輕解開紗布繃帶,傷口已經結痂,沒有出現感染化膿的情況。
她接過言澤調制好的草藥汁,重新對傷口做了清洗,然后一手托著容承洲的手臂,另一只手拿著小刮板涂抹藥膏。
她的手剛用冷水清洗過,有些冰涼,他的皮膚比她想象中更燙,乍一觸碰到他的小臂,冷熱碰撞沖擊著她的感官,明明是同樣的動作,昨日她上藥時做的行云流水,今日得知面前是自己的結婚對象時,全身細胞像是覺醒般不停叫囂著不自在。
她在心里告誡自己當成普通病人即可,以免上藥時出差錯。然而,脖子處的疹子偏偏在此時潰癢難耐,她沒忍住松開握著他手臂的那只手,抬手隔著衣服輕抓了一下。
“抱歉?!苯┑狼浮?/p>
“沒事?!比莩兄揞h首,靜靜等她。
脖子處的癢意消了后,江茗雪悄悄深吸一口氣,迅速做了心理建設,正要重新托起他的小臂時,言澤忽然走過來,伸出一只稍顯瘦削的手:“江醫(yī)生,柏東有事找你,這里我來吧。”
江茗雪瞬間如臨大赦,毫不猶豫應下:“好,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