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落在最后,此刻正停在那片被炸出的大坑邊緣,手里的潛水燈直直照向一側的墓壁。
眾人急忙回頭,只見他指著一塊明顯凹陷的石壁,燈光下能看清上面還留著個模糊的腳印——顯然是剛才逃跑時,胖子慌不擇路一腳蹬上去的。
“這是……”吳邪的話音剛落,就見張教授突然伸手,在旁邊一個拳頭大的凸起上狠狠按了下去。
“不好!”阿寧的驚呼剛出口。
汪楚染就覺得背后猛地傳來一股巨力,像被無形的大手狠狠一推,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往前撲去,徑直撞進了那塊凹陷石壁后的洞里!
“死禿子!”她在心里狠狠罵了一句,潛水鏡都被撞得歪了歪。
但這念頭剛冒出來就被劇烈的天旋地轉沖散了。
她像被扔進了高速旋轉的洗衣機,四周的黑暗里全是呼嘯的水流,身L被拋來撞去,骨頭都像要散架,連呼吸都忘了怎么調整,只能死死閉著眼,任由那股力量拖著她往深處墜去。
旋轉的眩暈感終于褪去,汪楚染緩了好一會兒,才敢慢慢睜開眼。
四周一片漆黑,只有隨身攜帶的潛水燈還亮著,光束刺破黑暗,照出一片粗糙的石壁。
她動了動手指,渾身的骨頭像被拆開重裝過一樣,每動一下都牽扯著酸痛,但萬幸,沒有斷骨的劇痛,還能忍受。
她抬手摘下臉上的潛水面罩,一股干燥的、帶著塵土味的空氣涌進鼻腔——不是海水的咸腥,是實打實的陸地氣息。
“嘶……這老東西,下手真狠?!迸肿拥穆曇粼谂赃呿懫穑瑤е蹌艃?,他正掙扎著坐起來,“差點把老子五臟六腑甩錯位。”
阿寧和吳邪也陸續(xù)醒了過來,兩人臉色都不太好,正揉著胳膊肘。
張教授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不遠處,手里的燈照著前方,像是在觀察環(huán)境。
汪楚染撐起身子,環(huán)顧四周。這里空間不算小,穹頂很高,石壁上隱約能看到模糊的刻痕,腳下是堅硬的青石板,積著一層薄灰。
沒有海水,沒有暗流,只有沉悶的寂靜。
“看來是到地宮了?!卑幷酒鹕?,拍了拍身上的灰,語氣還算鎮(zhèn)定,“這里有氧氣,把潛水服脫了吧,省點力氣?!?/p>
幾人依言解開潛水服的拉鏈,厚重的橡膠衣被扔在一旁,露出里面的速干衣。
汪楚染深吸了口氣,干燥的空氣帶著一絲腐朽的味道,卻讓她莫名松了口氣——至少不用再憋著氣在水里掙扎了。
潛水燈的光束在黑暗中交織,照亮了前方一條幽深的通道,不知通向哪里。
胖子罵罵咧咧地撿起地上的潛水槍:“那死禿子肯定是故意的,等會兒見了他,看老子不……”
胖子的話頭戛然而止,阿寧的眼神冷冽如冰,示意他噤聲。
她抬手用潛水燈照向地面,光束落在青石板的薄灰上,幾道模糊卻小巧的腳印赫然在目。
“這是什么玩意兒的腳?。俊迸肿佣紫律?,用刀背輕輕刮了刮腳印邊緣的灰白色粉末,湊到鼻尖聞了聞,臉色驟變,“媽的,是尸蠟!只有粽子才會有這東西!”
尸蠟兩個字一出,空氣瞬間凝重起來。
汪楚染下意識摸向腰間的潛水槍,手指扣在扳機上——她沒見過真正的僵尸,但聽胖子念叨過無數(shù)次,只知道那是些死不透的東西,兇得很。
幾人順著腳印往前挪,燈光一路追過去,最后停在房間角落的一個青花云龍大瓷缸后面。
那瓷缸足有一人多高,缸身布記裂痕,龍紋在昏暗光線下顯得格外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