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山居內(nèi),空氣中彌漫著老木頭與灰塵混合的獨特氣息。
胖子和吳邪一左一右,彎腰盯著沙發(fā)上的汪楚染,活像兩個研究珍稀物種的學者。
胖子撓了撓后腦勺,一臉匪夷所思:“這這這,真是聞所未聞!小哥,你們老張家本事大,連人都能從鬼門關(guān)外拉回來,就沒什么祖?zhèn)髅胤剑馨阉@魂兒也給徹底喚醒?”
吳邪沒接話,目光卻一瞬不瞬地鎖在汪楚染的眼睛上,試圖從那片看似空洞的眼底,捕捉到一絲熟悉的光彩,哪怕是一點點波瀾也好。
“得,胖爺我親自上陣!”
胖子一拍大腿,清了清嗓子,便開始繪聲繪色地講起來。
“楚染,你跟小哥去過那么多地方,忘了?咱一起闖過云頂天宮,在西沙海底墓里摸爬滾打,還有廣西巴乃的張家古樓……那回胖爺我差點就交代在那兒了!”
汪楚染坐在沙發(fā)上,臉上沒什么表情,心不跳臉不紅地聽著胖子唾沫橫飛地“回憶”往昔。
她眼角的余光瞥見吳邪那探究的眼神,心里暗道一聲“果然聰明”,隨即對著吳邪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帶著幾分懵懂的笑容,試圖將他的注意力糊弄過去。
可轉(zhuǎn)頭再看到胖子那張湊得極近的大餅臉,汪楚染終是沒忍住,眼底閃過一絲嫌棄。
實在是那張臉配上夸張的表情,讓她有些招架不住。
她索性不再聽胖子絮叨,猛地站起身,徑直走到一旁一人多高的古董瓷瓶邊,裝作好奇地打量起來。
“嘿!她這什么意思?”
胖子見狀,立刻不樂意了,直起身對著吳邪嚷嚷:“天真你瞧見沒有?她這是什么意思?合著胖爺我講了半天,她不僅沒反應,還嫌棄我?這也太傷自尊了!”
吳邪被胖子逗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打趣道:“叫你平時減減肥你不聽,非要把自已喂得跟個球似的。你那張臉,剛才恨不得湊到人家鼻尖上,她不嫌棄你才怪?!?/p>
與胖子的“憤憤不平”和吳邪的輕松調(diào)侃不通,一旁的張起靈心中卻是一陣欣喜。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汪楚染有情緒了,不再是之前那副死氣沉沉、對周遭一切都漠不關(guān)心的樣子。
她會笑,會嫌棄,會好奇,這每一個細微的反應,都像是一縷陽光,照進了他這段時間以來緊繃而擔憂的心底。
他緩步走過去,輕輕拉住汪楚染的手,耐心地教她辨認眼前的瓷瓶。
指尖劃過瓶身,張起靈眉頭微蹙,淡淡吐出兩個字:“假的?!?/p>
說著,他牽著汪楚染走到另一架古董前,拿起一件青花碗,摸了摸釉色,眉頭皺得更緊,語氣依舊平淡:“也是假的。”
連續(xù)兩個“假的”,讓吳邪的眉心猛地一跳。
他連忙快步走過去,一把將張起靈手里的青花碗奪下來放回原位,笑著打岔:“咳,這都是些小玩意兒,不值當看。走走走,中午了,我請你們?nèi)峭鈽?,嘗嘗正宗的杭幫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