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汪楚染從小到大,從母親慘死那天起就沒掉過幾滴淚,在汪家受磋磨時沒哭,血洗汪家時沒怕,可現(xiàn)在……
她明明剛把那群狼心狗肺的東西踩在腳下,明明該站在陽光下清點勝利的果實,卻莫名其妙闖進這鬼地方,還稀里糊涂地被一個陌生男人毀了清白。
“憑什么……”她蹲下身,將臉埋進膝蓋,壓抑的嗚咽聲在空曠的甬道里回蕩,帶著連自已都沒察覺的脆弱,“嗚嗚……憑什么啊……”
手腕上的淺藍色火焰輕輕發(fā)燙,像是在無聲地安撫,可這點暖意,根本抵不過心里的冰冷和委屈。
就在這時,前方甬道拐角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個高馬尾、穿黑色皮衣的女人快步跑了出來。
她容貌艷麗,眼神銳利,看到蹲在地上的汪楚染時,臉色驟變,幾步?jīng)_過來就抓住她的手腕,語氣帶著明顯的急切:“染染,你怎么了?哪里受傷了?”
汪楚染渾身一僵,猛地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眼前的女人。
染染?
這稱呼讓她心頭劇震——除了早已過世的母親和外祖父,還沒人這么叫過她。這個陌生女人怎么會知道?她認識自已?
可她分明從未見過這張臉。
汪楚染迅速壓下眼底的錯愕,不動聲色地站起身,輕輕抽回被握住的手,搖了搖頭,沒說話。
她不清楚對方的來路,更不知道這聲“染染”背后藏著什么。
是認錯人了,還是這詭異世界里的又一個陷阱?眼下處境不明,多說多錯,不如先靜觀其變。
她垂下眼,掩去眸底的警惕,只留著剛哭過的泛紅痕跡,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等著看對方接下來的動作。
阿寧仔細檢查了汪楚染全身,確認她沒受外傷,目光掃過她手腕上那朵淺藍色火焰時,沒有絲毫異樣,仿佛早就見過這印記。
“你亂跑什么?”阿寧松了口氣,語氣卻帶著點后怕,“咱們隊的人……都沒了。我剛才還以為,你也……”說到最后,她聲音哽咽,沒再繼續(xù)說下去,眼底閃過濃重的悲傷。
汪楚染沉默地跟在她身后,心里疑竇叢生。這個女人,不僅認識自已,似乎還和自已是一隊的?可她對這些毫無記憶。
甬道里的寒氣越來越重,汪楚染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阿寧聽見動靜,立刻停下腳步,從背包里翻出一件黑色沖鋒衣遞過來:“穿上吧,這里太涼,別凍著。”
汪楚染愣愣地接過外套,寬大的衣擺遮住了身上尚未整理妥帖的凌亂,也驅(qū)散了些許寒意。
阿寧看著她呆愣的樣子,只當她是被剛才的血尸嚇懵了,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語氣放緩了些:“沒事了,別怕。我找到出口了,咱們出去再說?!?/p>
汪楚染點點頭,沒說話,只是默默跟緊了阿寧的腳步。
她不知道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女人可信與否,但至少此刻,對方給了她一絲在這絕境里難得的安全感。
手腕上的淺藍色火焰輕輕跳動了一下,像是在無聲地提醒她保持警惕——在這莫名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