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楚染聽出他話里的盤算,挑眉看了他一眼,腳步沒停:“杭州見?!?/p>
還是那句話,不遠不近,既沒答應也沒完全拒絕。
黑瞎子“嘖”了一聲,知道再纏下去也沒用,索性聳聳肩:“行,杭州見就杭州見,到時侯可別不認賬?!?/p>
心里卻暗忖:等下了山,想找個在杭州的人,還不容易?
張起靈原本平穩(wěn)的腳步幾不可察地一滯,聽到黑瞎子那句“我技術好”時,臉色“唰”地沉了下去,像是被戳中了什么不自在的心事。
腦海里莫名閃過汪楚染在墓里紅著眼罵他“技術又菜又垃圾”的樣子,那點被刻意壓下去的憋屈瞬間又冒了上來。
他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地捏緊,指節(jié)泛白,連帶著周身的氣壓都低了幾分。
前面的山路明明還算平緩,他卻走得像是帶著股無形的火氣。
黑瞎子正琢磨著下山怎么查汪楚染的底細,沒留意到張起靈的異樣。
只有汪楚染瞥到他緊繃的側臉,心里莫名咯噔一下——這人又怎么了?剛才還好好的。
…………
山道蜿蜒,三人走走停停,中途找了塊平整的石頭歇腳,各自拿出干糧補充L力。
汪楚染吃得認真,幾口咽下手里的面包,又灌了半瓶水,站起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骨節(jié)發(fā)出一連串輕響。
山下的房屋已經清晰可見,紅瓦白墻在綠樹間若隱若現。
她看了一眼,沒再等張起靈和黑瞎子,心里想著“既然能看到路,就不用再麻煩他們了”。
心情輕快地加快腳步,徑直朝山下走去。
黑瞎子正捧著一盒青椒炒飯吃得香,見她自顧自下山,嘴里含著飯含糊不清地沖張起靈打趣。
“嘖嘖,啞巴張,這姑娘走了,你還不追?”
張起靈剛喝了口水,聞言淡淡瞥了他一眼,沒說話,目光卻落在汪楚染那抹越走越遠的背影上。
她走得很輕快,像只終于掙脫束縛的鳥,絲毫沒回頭的意思。
他捏著水瓶的手指微微收緊,瓶身被按出一道淺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