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前一后,沉默地?fù)]刀開路,只有刀刃切割藤蔓的“唰唰”聲和腳下踩碎落葉的聲音在林間回蕩。
汪楚染手都砍酸了,手臂像是灌了鉛,她“咔”地一聲將軍刀插在旁邊的泥地里,走到一旁的石頭上坐下,喘著氣,說什么也不走了。
張起靈回頭看了她一眼,也停下腳步,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從背包里拿出水杯遞過去。
汪楚染直接接過,擰開蓋子喝了幾口,冰涼的水滑過喉嚨,稍微緩解了喉嚨的干澀和身L的燥熱。
林間的空氣有些悶熱,她索性把外套脫了,搭在手臂上。
里面的打底是件貼身的長袖黑色襯衫,將她玲瓏的曲線勾勒得分明,看著十分惹眼。
張起靈的視線像被磁石吸住,落在她身上。
“好看嗎?”她突然轉(zhuǎn)頭問他。
張起靈的睫毛猛地顫了顫,像被驚飛的蝶,飛快地轉(zhuǎn)開臉,耳根卻在樹影里洇出一點薄紅。
他握著黑金古刀的手指無意識地收緊,刀身在光線下泛著冷冽的光。
“嘖,”汪楚染放下外套,干脆湊過去,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往回扳。
“昨晚在帳篷里,你抱著我的時侯,可不是這副樣子。”
他的呼吸驟然沉了下去,他看著她越湊越近的臉,睫毛在眼瞼下投出淺淺的陰影,唇瓣的顏色在光線下顯得格外清晰。
喉結(jié)不受控制地滾了滾,眼底像潑了墨,濃稠得化不開。
“怎么不說話?”汪楚染的鼻尖幾乎要碰到他的鼻尖,“那會兒你可是……”
張起靈突然伸手,扣住她的后頸,力道不算輕,帶著點隱忍的急切。
他往前湊了半寸,呼吸灼熱地噴在她唇上,喉結(jié)又動了動,明顯是在吞咽口水。
就在兩人的唇即將相觸的瞬間——
“走吧?!蓖舫就蝗恍χ崎_他的胸口,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草屑。
張起靈的手僵在半空,看著她轉(zhuǎn)身時輕快的背影,胸腔里像是堵了團(tuán)火,燒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半晌,他低低地“嘖”了一聲,聲音里帶著點自已都沒察覺的懊惱。
下一秒,他猛地站起身,幾步走到她前面。
黑金古刀驟然揚起,帶起凌厲的風(fēng)聲,那些盤纏的藤蔓被他劈得“咔嚓”作響,斷口處甚至滲出汁液。
有時侯砍得急了,連旁邊的樹干都被帶過,留下一道深深的刀痕。
他走得又快又急,像是要用這漫天飛舞的藤蔓碎屑,掩蓋心里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悶。
汪楚染跟在后面,看著他繃得筆直的背影,還有那把幾乎要冒火的黑金古刀,她慢悠悠地晃著軍刀,踢開腳邊的石子:“張起靈,你砍慢點,當(dāng)心刀砍卷了,后面遇著粽子可怎么辦?”
前面的人腳步頓了頓,沒回頭,只是砍藤蔓的聲音更響了。
汪楚染忍不住笑了,看他吃癟又發(fā)作不得的樣子,心里竟莫名覺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