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塌肩膀房門口的保鏢,終于等到了里面?zhèn)鱽淼膭屿o——那人啞著嗓子說要見瑪姬。
保鏢不敢耽擱,快步跑去向瑪姬通報,沒過多久,瑪姬就帶著汪楚染和阿寧來了。
三人穿過民宿的走廊,推開了那間靠里的小屋門。
屋里光線昏暗,窗戶被木板釘死,只漏進一絲微弱的天光,空氣里混著潮濕的霉味和淡淡的藥味。
塌肩膀坐在屋中央的木凳上,胳膊仍被松松地綁著,見瑪姬進來,他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復雜的光——心里早已打定主意:若是這女人敢拿“恢復”騙他,他就把所有人都引到張家古樓的最深處,讓這些人陪著張家的老祖宗,永遠困在那片黑暗里,讓他的陪葬。
瑪姬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直接開口:“說吧,張家古樓的入口,還有里面的機關(guān)。”
塌肩膀喉結(jié)滾了滾,干裂的嘴唇動了動,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聲音嘶啞得像被砂紙磨過:“我是上世紀60年代西沙考古隊的人。”
他頓了頓,眼神飄向墻角的陰影,像是在回憶那些被塵封的往事,“那支隊伍根本不是普通的考古隊,從成立那天起就被一股神秘力量攥在手里——我們?nèi)ツ?、挖什么、跟誰說話,全是上面安排好的,連睡覺都有人盯著。后來派我們?nèi)グ湍搜蚪巧?,任務只有一個:進張家古樓,帶東西出來。依我看,那股力量,就是zf?!?/p>
這話讓瑪姬的指尖輕輕頓了一下,她抬眼與阿寧對視,兩人眼里都閃過一絲了然——難怪之前查考古隊資料時,總有幾處關(guān)鍵信息被刻意抹掉,原來是有官方背景。
汪楚染則皺了皺眉,手指無意識地敲著膝蓋,沒插話,繼續(xù)聽他往下說。
“張家古樓藏在羊角山深處,不是隨便找個山洞就能進的。”
塌肩膀的聲音里多了點忌憚,“要進去,首先得闖過密駱駝這關(guān)。你們在湖底山洞搜的時侯,應該遇到過吧?那些嵌在巖石里的‘東西’,只要碰到人的L溫,就會從石頭里掙出來攻擊活物?!?/p>
瑪姬點點頭,語氣平靜:“遇到過,我們準備了強堿?!?/p>
“強堿有用,但沒必要這么麻煩。”塌肩膀扯了扯嘴角,那張凹凸不平的臉笑起來格外猙獰,“它們雖然趨熱,可極高的溫度也是克星?!?/p>
汪楚染這時終于開口,目光落在他毀容的臉上,聲音輕卻清晰:“那你身上的傷,是密駱駝弄的?”
提到這個,塌肩膀的臉色瞬間變了。
剛才還帶著點平靜的眼神,猛地涌上濃濃的痛恨,連呼吸都急促起來,聲音發(fā)顫:“是張家古樓里的防盜機關(guān)!”
他的拳頭死死攥著,指節(jié)泛白,“那里面藏著好幾種機關(guān),其中一種就是噴強堿的——只要碰到觸發(fā)點,強堿就會從古樓的石縫、梁柱里噴出來,跟下雨似的!”
“當年我們一群人好不容易摸到古樓,強堿就來了?!?/p>
他突然低笑起來,笑聲嘶啞又瘋狂,在狹小的房間里回蕩,“我站在最前面,強堿全澆在了我身上!那些人,我之前稱兄道弟的‘隊友’,見我被澆了,轉(zhuǎn)身就跑,連拉我一把都不肯!”
笑聲越來越響,帶著無盡的怨毒,“可他們沒想到吧?我竟然活著爬出來了!而他們呢?全留在里面了!哈哈……這就是報應!”
瑪姬皺了皺眉,抬手敲了敲桌子,直接打斷塌肩膀那嘶啞又瘋狂的笑:“別扯這些沒用的——當年上頭要你們從張家古樓里帶什么東西出來?”
塌肩膀的笑聲戛然而止,臉上的怨毒褪去些許,只剩下麻木的沉郁。
他垂著眼,聲音低?。骸安恢?。我們的消息都是一層遞一層的,上頭只說‘帶指定的物件’,具L是什么,只有領(lǐng)頭的清楚。可他當時也死在里面了?!?/p>
瑪姬的指尖在桌沿輕輕摩挲著,又追問:“你說張家古樓里全是噴強堿的機關(guān)?”
塌肩膀緩緩點頭,喉結(jié)滾了滾:“至少我能活著走到的地方是?!?/p>
瑪姬沒再繼續(xù)問,從口袋里掏出個小巧的玻璃藥瓶。
瓶身剔透,里面裝著半瓶淡藍色的液L,她輕輕把藥瓶放在塌肩膀面前的桌子上:“這是再生修復劑,現(xiàn)在喝了。等會兒渾身皮膚會很癢,但我相信,你會喜歡癢過之后的感覺。”
塌肩膀的目光瞬間黏在藥瓶上,他伸手小心翼翼地接過來,指尖碰到冰涼的玻璃時,還忍不住顫了一下——這精致的瓶子,跟他這幾十年粗糙、布記傷痕的日子格格不入,讓他莫名覺得手里攥著的是根救命稻草。
“這只是第一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