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宿的夜靜得只剩雨打瓦片的聲響,院里的馬燈早滅了,只有瑪姬安排的暗哨隱在墻角陰影里。
張起靈翻身越過土墻時,靴底蹭到泥地的輕響驚動了暗哨——那人抬眼掃了眼他的身影,又默默把頭轉(zhuǎn)了回去,權(quán)當(dāng)什么都沒看見。
木走廊的地板踩上去“吱呀”輕響,張起靈剛走到中段,黑暗里突然伸來一只手,攥著他的手腕就往旁邊的房間拽。
他本能地繃緊脊背,指節(jié)微微泛白,可指尖觸到那截溫?zé)岬氖滞髸r,所有反擊的動作都頓住了——這世上,敢這么不管不顧拉他的,只有汪楚染。
房門被“咔嗒”一聲反鎖,屋里沒開燈,窗外的雨霧漫進(jìn)來,把兩人的影子暈得模糊。
沒等汪楚染開口,張起靈已經(jīng)伸手將她抵在門板上,低頭吻了下去。
唇齒相觸的瞬間,他托住她的屁股輕輕一抬,她下意識地收緊雙腿,牢牢纏在他腰上。
抱著她坐到床邊,他沒舍得放手,就這么維持著曖昧的姿勢,唇齒反復(fù)廝磨。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在她后背摩挲,從衣料下觸到溫?zé)岬钠つw,直到汪楚染輕輕哼了聲,他才松開唇,鼻尖蹭著她的耳尖,低低喊:“染染?!?/p>
汪楚染伸手捧著他的臉,在他唇上啄了口,聲音帶著點剛被吻過的?。骸跋胛覜]?”
黑暗里,張起靈的眼睛亮得像浸了星光,他沒說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你在新月飯店搶東西的事,早傳到我這兒了?!?/p>
汪楚染的指尖劃過他的下頜線,語氣里帶了點調(diào)笑,“我手里有張照片,是你穿西裝的樣子——筆挺的黑西裝,領(lǐng)帶系得整整齊齊,看得我……真想一口吞了你?!?/p>
張起靈的喉結(jié)輕輕滾了滾,心里又無奈又好笑。
她的嘴,從來沒個遮攔,什么露骨的話都敢說。
他剛想低頭再吻她,懷里的人卻輕輕掙了掙,從他腿上滑下來,轉(zhuǎn)身走向床頭柜。
汪楚染在床頭柜的陰影里摸索,指尖觸到一個冰涼的描金瓷瓶——瓶身刻著細(xì)密的纏枝蓮紋,瓶口嵌著顆小小的紅寶石,正是她前幾天從媽媽瑪姬的空間里兌換來的“溯魂引”。
她握緊瓶子轉(zhuǎn)身,走到張起靈面前,聲音里藏著一絲連自已沒發(fā)現(xiàn)了緊張:“想恢復(fù)記憶嗎?吃了它。”
張起靈接過瓷瓶,指尖摩挲著瓶身精致的紋路,抬頭看向她時,眼底的平靜終于裂開一道縫隙,記是顯而易見的驚訝。
“別問?!?/p>
汪楚染打斷他到了嘴邊的話,眼神格外堅定,甚至帶了點不容拒絕的執(zhí)拗,“如果你相信我,就把它吃了?!?/p>
張起靈握著瓷瓶沉默了片刻,抬眼看向她,見她眼底記是期待與一絲緊張,終是沒再猶豫。
他擰開瓶蓋,將里面那粒泛著淡淡銀光的藥丸倒在掌心,沒有絲毫停頓,仰頭吞了下去。
藥丸入口即化,留下一絲清苦的余味,像極了他偶爾記起的、雪山之巔的寒風(fēng)。
汪楚染緊盯著他的反應(yīng),雙手不自覺地攥成拳,連大氣都不敢出。
可藥效并沒有立刻發(fā)作。
張起靈靜靜坐在床邊,背脊挺得筆直,眼神和往常一樣平靜,仿佛剛才吞下的只是一粒普通的薄荷糖。
汪楚染剛想開口說點什么,卻見他的身L忽然輕輕顫了一下,手指無意識地蜷縮起來,指節(jié)泛出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