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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終點（第3頁）

他眼神復(fù)雜地看了眼那棺床，又掃過汪楚染的側(cè)臉，聲音輕得像落進古樓的塵埃：“終點?！?/p>

“終點？”汪楚染挑了挑眉，直起身轉(zhuǎn)頭看他，眼里帶著點探究，“什么終點？是張家人的終點？”

張起靈的喉結(jié)動了動，黑眸里的光暗了暗，一字一句道：“我的終點。張家末代起靈的終點?！?/p>

汪楚染心里沒什么異樣的波瀾，只覺得人各有歸宿，她輕笑一聲，伸手拍了拍石床邊緣的灰，語氣帶著點漫不經(jīng)心：“原來你的終點在這古樓里?！?/p>

她說著，抬頭望向大廳高處，眼底漾開點向往：“我的終點可得選個好地方——要一片望不到頭的花海，最好是向日葵，每天早上被太陽曬得暖烘烘地醒過來，傍晚就坐在花田里等夕陽落下去?！?/p>

張起靈的眼神猛地暗沉下來，像瞬間被烏云遮住的深潭。他往前挪了半步，聲音低得有些發(fā)啞：“你的終點也在這?！?/p>

汪楚染臉上的笑意倏地僵住，像是沒聽清似的眨了眨眼。

等反應(yīng)過來他說的是什么，她立馬往后退了三步，語氣里帶了點急：“我的終點可不是你說了算的！我要是真死了，躺在這陰森森的古樓里，肯定半夜就炸尸爬起來把你這古樓炸了！”

張起靈看著她驟然退后的動作，看著她眼底那點慌亂，眼神愈發(fā)幽深。他緩緩伸出手，掌心朝上，聲音放得柔了些：“染染，過來?！?/p>

“不要！”汪楚染想都沒想就拒絕，轉(zhuǎn)身就往樓梯口走，腳步都帶了點急，“快帶我離開這兒，這地方我一秒鐘都不想多待了?！?/p>

張起靈站在原地沒動，看著她倉促的背影，喉間溢出一聲極輕的嘆息，只有他自已能聽見。

她身上早沾了他的氣息，本就是他的人，卻還想著跑，還不想認賬。

“快點??！”

汪楚染走到樓梯口，見他沒跟上來，又轉(zhuǎn)頭催了一句，眉頭都皺了起來，“再不走我自已下去了，到時侯迷路了你可別找我！”

張起靈這才邁開腳步，慢慢跟了上去。

他走在她身后，看著她晃動的發(fā)梢，黑眸里翻涌的偏執(zhí)被他藏得極好，沒讓前面的人發(fā)現(xiàn)半分。

心里卻有個聲音在重復(fù)：沒關(guān)系，她還小，現(xiàn)在不懂也沒關(guān)系。以后她總會明白，她的終點，從來都只能在他身邊——不管她愿不愿意。

兩人順著樓梯往下走，古樓里的寂靜又纏了上來，只有他們的腳步聲在回廊里反復(fù)回蕩。

汪楚染走得快，像是身后有什么在追，張起靈卻故意放慢了點腳步，指尖還捏著那兩個黑環(huán)，冰涼的觸感透過指尖傳到心里，卻壓不住那點越來越清晰的念頭：這古樓是他的終點，那她，就得是他終點里唯一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