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晨光透過窗簾縫隙,化作一道刺眼的白光落在臉上,汪楚染動了動眼皮,終于從睡夢中醒來。
意識回籠的瞬間,小腹傳來一陣脹痛——是被尿意憋醒的。
她小心翼翼地側(cè)身,盡量放緩動作,連被褥摩擦的聲響都壓到最低,生怕驚擾了身旁的人。
身旁的張起靈呼吸均勻,眉頭舒展,褪去了往日的冷硬疏離,難得顯出幾分柔和。
按說他向來戒備心極強,稍有動靜便會警覺,許是失而復(fù)得的安心徹底卸下了他的防備,這一次竟睡得格外沉,絲毫沒有被驚動。
汪楚染輕手輕腳地下床,赤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悄聲走出臥室。
解決完生理需求后,她裹著酒店的白色浴巾,走到外間套房的沙發(fā)旁坐下。
桌上放著昨晚備好的面包和牛奶,她拿起一片面包,小口小口地吃了起來。
臥室里,張起靈在睡夢中習(xí)慣性地伸手,想觸碰身旁熟悉的溫度,指尖卻只摸到一片冰涼的被褥。
他猛地睜開眼,心臟驟然一緊,瞬間從床上彈坐起來,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和難以掩飾的慌亂:“染染?”
空蕩蕩的房間里沒有回應(yīng),恐懼瞬間攫住了他——他怕了,怕她像從前那樣,毫無征兆地消失在自已眼前。
張起靈甚至來不及穿鞋,赤著腳就沖下床,快步跑出臥室。
直到看見外間沙發(fā)上那個小小的身影,裹著浴巾乖乖坐著,正低頭小口吃著面包,他懸到嗓子眼的心才驟然落地。
緊繃的身L瞬間松懈下來,他靠著門框,胸口微微起伏,目光緊緊落在她身上,連呼吸都漸漸平穩(wěn)。
汪楚染聽到動靜,抬眸望過去,嘴里還含著面包,眼底帶著剛睡醒的惺忪懵懂,像只無辜的小貓。
張起靈緩步走過去,在她面前半跪下來,指尖輕柔地拂去她嘴角沾著的面包渣,聲音是掩不住的溫柔:“餓了嗎?”
汪楚染沒有說話,只是定定地看著他,清澈的眼眸里似乎藏著幾分單純。
張起靈凝視著她的眼睛,語氣中帶著一絲懇求,還有一絲連他自已都未曾察覺的偏執(zhí):“下次不要自已到處走,好不好?不然我要把染染……”
后面的話他沒能說出口。
剛剛那種心驚到指尖發(fā)顫的恐懼,讓他真真切切地生出了想把她牢牢鎖在身邊的念頭,再也不愿經(jīng)歷一次失去的滋味。
汪楚染眨了眨眼睛,歪了歪頭,依舊沉默地看著他,眼底的懵懂似乎更甚。
張起靈等汪楚染吃完最后一口面包,便牽起她的手走向浴室。
溫?zé)岬拿矸笤谒樕?,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對待易碎的珍寶,可腦海中卻不受控制地閃過昨天那個男人給她擦臉的畫面,指尖頓時不自覺地用了些力。
“唔……”汪楚染吃痛地輕哼一聲,細微的聲音讓張起靈瞬間回神。
他猛地頓住動作,低頭看向她泛紅的臉頰,眼底閃過一絲慌亂與懊惱,連忙放輕力道,快速卻溫柔地幫她擦拭干凈。
剛收拾好,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
張起靈走去開門,只見瑪姬提著一套干凈的衣服站在門口,笑著走進來:“染染昨晚睡得好嗎?呀,張叔叔已經(jīng)幫你洗好臉啦?走,我們回房間換衣服?!?/p>
說著,瑪姬便自然地拉起汪楚染的手往臥室走。
汪楚染被“張叔叔”三個字逗得差點笑出聲,埋著頭強忍笑意——媽媽這演技,可比自已厲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