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的轟鳴聲在蜿蜒的山路上被拉得有些綿長,車輪碾過碎石路面,細微的顛簸透過座椅傳過來,汪楚染的眼睫顫動了一下。
她沒有睜眼,只是借著眼瞼的縫隙,悄悄打量著窗外飛速倒退的林海。
車后座的空間不算狹窄,她半邊身子倚在張起靈懷里,男人身上清冽的雪松香混著淡淡的塵土氣息縈繞在鼻尖,熟悉得讓她有些煩躁。
駕駛座上,張??驼玫统恋纳ひ艉蛷埰痨`討論著長白山的近況,話語里夾雜著“青銅門”“族中長輩”“異動”等字眼。
從杭州一路被他帶著飛東北,又轉(zhuǎn)機到這座不知名的小城,最后坐上這輛越野車往深山里鉆,全程她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
“越來越霸道了。”
汪楚染在心里嘀咕,她一邊假裝昏睡,一邊強迫自已記住窗外的路線——陡峭的山坡、形態(tài)奇特的巖石、岔路口旁的歪脖子樹,每一個標志性景物都被她刻在腦海里。
她打定主意,等張起靈因為長白山的事離開,就立刻找機會出去。
不知過了多久,越野車漸漸放緩了速度,最終停了下來。
汪楚染聽到張海客推門下車的聲音,緊接著,張起靈抱著她的手臂緊了緊。
她依舊閉著眼,任由張起靈將她打橫抱起。
雙腳離開車廂的瞬間,一股山間特有的寒涼氣息撲面而來,夾雜著濕潤的泥土和竹葉的清香。
耳邊傳來張??偷捏@嘆聲:“沒想到這竹林和雕像還保存得這么完好。”
汪楚染悄悄睜開一絲眼縫,映入眼簾的是一片茂密的竹林,青竹挺拔,遮天蔽日,陽光透過竹葉的縫隙灑下,在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竹林入口處,立著幾尊形態(tài)各異的石雕像,有的手持長劍,有的背負弓箭,神情肅穆,仿佛在守護著什么。
而在雕像中間,一塊巨大的青石碑格外顯眼,上面用朱紅的顏料刻著八個蒼勁有力的大字。
“非我族人,入內(nèi)者死!”
“都什么年代了,還搞這種封建迷信?!?/p>
汪楚染在心里翻了個白眼,卻忍不住有些發(fā)怵。
她能感覺到,這片竹林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空氣似乎都比外面凝滯了幾分。
隨著張起靈的腳步踏入竹林,汪楚染愈發(fā)覺得不對勁。
腳下的路看似平坦,卻隱隱透著規(guī)律,周圍的竹林排列得整整齊齊,可走著走著,她竟分不清方向了。
明明是一直往前走,可回頭望去,入口處的石碑早已不見蹤影,只有一望無際的青竹。
“這是迷陣?!蓖舫舅查g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