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楚染收回手,指尖還殘留著青銅樹根的冰涼觸感。
她沒有立刻移開目光,而是靜靜地看著張起靈的側(cè)臉。
他微微垂著眼,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神情專注得仿佛在與真實存在的人面對面交談,周身那股疏離的冷意似乎都淡了些。
這副模樣,和他平日里沉默寡言、獨來獨往的樣子很不一樣。
只聽張起靈開口,聲音平穩(wěn)地對著虛空說道:“沒有,我們這次沒有這種聲音。你在那邊怎么樣?”
說完,他便陷入了沉默,顯然是在認(rèn)真聽著吳邪的敘述。
偶爾,他會極輕微地點一下頭,算是回應(yīng)。
旁邊的胖子可按捺不住了,急得在原地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像只熱鍋上的螞蟻。
“小哥,天真說啥了?快給透個風(fēng)?。∷腔锶嗽谝粔K兒安全不?有沒有遇到啥邪乎玩意兒?”他嘴里絮絮叨叨個不停,眼睛卻一直瞟著張起靈,試圖從他臉上看出點蛛絲馬跡。
汪楚染沒像胖子那樣急躁,只是安靜地站在一旁,目光始終落在張起靈身上。
她能從他細(xì)微的表情變化中,感受到他與吳邪之間那種無需多言的默契,也能隱約猜到吳邪那邊大概經(jīng)歷了不少波折。
忽然,張起靈的眼神動了一下,像是捕捉到了什么重要信息。
他轉(zhuǎn)過頭,看向汪楚染,語氣雖依舊平淡,卻帶著一絲確定:“阿寧沒有死。”
“真的?”汪楚染猛地抬起頭,眼前瞬間亮了起來。
她下意識地往前邁了一步,伸手就拉住了張起靈的手臂,指尖因為激動而微微用力,“那快問問吳邪,她現(xiàn)在在哪里?”
雖然和阿寧相處的時間不算長,但畢竟是通一個公司出來的通伴,甚至或許……可以稱得上是朋友。(高銳除外……)
在這種九死一生的地方,能聽到通伴平安的消息,總是讓人安心的。
張起靈的目光落在她拉著自已手臂的手上,停頓了一瞬,那觸感溫?zé)岫鴰еc急切。
他沒有說話,只是轉(zhuǎn)回頭,繼續(xù)對著虛空問道:“阿寧現(xiàn)在怎么樣?”
片刻后,他再次看向汪楚染,把吳邪的話復(fù)述了一遍:“她受傷了,現(xiàn)在沒事了?!?/p>
“嗯”汪楚染長舒了一口氣,懸著的心終于落了下來。
她松開拉著張起靈手臂的手,臉上露出一抹釋然的笑容。
然后很自覺地往后退了幾步,走到一旁,不再打擾他和吳邪“交談”,只是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他們倆那仿佛跨越了空間的“神情對望”。
張起靈的目光追隨著她的背影,看著她安靜地站在角落里,手電燈光在她身上勾勒出柔和的輪廓。
他的眼里閃過一絲復(fù)雜難辨的情緒,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悄然涌動,卻又很快被他掩飾下去,快得讓人抓不住。
他很快收回目光,繼續(xù)與吳邪“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