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寧這邊……
寒風卷著雪沫子打在探測儀的屏幕上,留下一層薄薄的白霜。
負責探測的特工用戴著手套的手抹了一把,轉(zhuǎn)身快步走到阿寧面前,聲音被風吹得有些散:“寧姐,有發(fā)現(xiàn)?!?/p>
阿寧立刻迎上去:“說清楚?!?/p>
“地下三米左右,有明顯的空洞回響,范圍不小?!?/p>
特工指了指腳下的冰層,“但問題是,表層這層凍土和冰川凝結(jié)得太硬了,我們用登山鎬試著敲了敲,只留下個白印子,跟撞在混凝土上似的,普通工具根本穿不透?!?/p>
汪楚染聞言,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腳下。
積雪之下,是深褐色的冰層,在昏暗的天光下泛著冷硬的光。
“張教授?!卑帗P聲喊了那位地質(zhì)學家。
李教授正裹著毯子靠在石頭上喘息,聞言立刻撐著膝蓋站起來,他身邊的年輕助手趕緊扶了一把。
他走到探測點,先是接過探測儀看了半天數(shù)據(jù),又蹲下身,用手指敲了敲冰層,側(cè)耳聽著那沉悶的“咚咚”聲,像在聽診一塊巨大的凍肉。
“怎么樣?”阿寧追問,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
剛才的雪崩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每一步?jīng)Q策都變得格外謹慎——她不能再承受任何意外了。
李教授直起身,眉頭皺得很緊:“這冰層下面不是普通的泥土或巖石,是積壓了至少幾千年的凍雪層。常年低溫讓雪粒之間的空氣被擠壓殆盡,形成了這種致密的‘雪巖’,硬度確實堪比混凝土,但它有個特點——脆性大?!?/p>
“脆性大?”汪楚染沒聽懂。
“意思就是,它硬,但經(jīng)不起精準的沖擊力?!?/p>
李教授解釋道,“如果用少量炸藥進行定向爆破,應該能在冰層上打開一個缺口,而且不會對周圍的山L結(jié)構(gòu)造成太大影響?!?/p>
“炸藥?”
阿寧的聲音瞬間沉了下去,她幾乎是立刻就想到了雪崩時那震耳欲聾的轟鳴。
“您知道剛才的雪崩有多可怕,任何大的聲響都可能引發(fā)二次崩塌?!?/p>
“我明白,寧小姐?!?/p>
李教授趕緊補充,“所以不能用常規(guī)爆破。我們可以先用特殊工具在冰面上鉆一個細小的盜洞,就像給這冰層打一針,然后把控制好劑量的炸藥填進去。藥量只夠炸開這層冰殼,不會撼動深層的山L,聲音會控制在最低限度,最多像一聲悶雷,應該不會驚動上面的雪坡?!?/p>
他頓了頓,又強調(diào)道:“而且我們可以先試著挖盜洞,挖到一定深度看看冰層結(jié)構(gòu),如果情況不對,立刻停手,絕不冒險。”
阿寧沉默了。
她看著李教授,又看了看身后那些疲憊卻依舊待命的特工——他們的眼神里沒有猶豫,只有對指令的等待。
退路已斷,眼前的冰層是唯一的希望,哪怕它封得像塊鐵,也必須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