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duì)伍沿著巖壁下的通道繼續(xù)深入。
腳下的冰層漸漸變薄,露出深色的巖石地面,走起來雖仍有些滑,卻比在雪地里跋涉輕松了太多。
汪楚染摘下一直掛在脖子上的護(hù)目鏡,揉了揉發(fā)酸的眼睛——終于不用透過一層霧蒙蒙的鏡片看世界了,連呼吸都覺得順暢了些。
她小心地跟在阿寧身后,手里攥著一支小巧的手電筒,光束不時掃過兩側(cè)的巖壁。
越往里走,光線越暗,只有探照燈的光柱能撕開眼前的朦朧。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外國佬發(fā)出一聲低呼,激動得聲音都在發(fā)顫。
“天哪……你們看!”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前方的巖壁上,竟布記了密密麻麻的壁畫。
與想象中褪色斑駁的古畫不通,這些壁畫的顏色異常鮮艷,尤其是那大量使用的、像鮮血一樣濃郁的紅色,在昏暗的光線下透著詭異的光澤,仿佛剛剛繪制完成。
這位專攻東夏文化的外國學(xué)者名叫漢斯,此刻早已忘了路途的疲憊,快步?jīng)_到壁畫前,臉幾乎要貼上去,手指顫抖著在壁畫旁比劃。
“太不可思議了……這絕對是東夏時期的作品!你們看這里——”
他指著一幅壁畫,上面繪著兩隊(duì)人馬廝殺的場景,一邊的士兵穿著奇特的鎧甲,頭盔上裝飾著羽毛,另一邊則是身著皮袍、手持彎刀的騎兵。
“這應(yīng)該是東夏的萬奴王與蒙古人之間的戰(zhàn)爭!你看這個坐在高臺上的人,服飾和姿態(tài)都帶著王者氣度,這很可能就是萬奴王本人!而這場仗……”漢斯的語氣沉重了些,“看規(guī)模,像是傳說中東夏滅國的驚人一戰(zhàn)?!?/p>
汪楚染聽得入了迷,湊過去仔細(xì)觀察。
壁畫上的線條粗獷卻充記力量,人物的表情栩栩如生,廝殺的慘烈、士兵的憤怒與恐懼,都透過色彩和線條傳遞出來,讓人仿佛能聽到千年前的金戈鐵馬聲。
“你們看蒙古人的軍隊(duì),”漢斯又指向壁畫的另一側(cè),“人數(shù)遠(yuǎn)遠(yuǎn)超過東夏軍隊(duì),幾乎是壓倒性的優(yōu)勢。東夏的士兵雖然勇猛,但在絕對的兵力差距下,顯得如此單薄……”
阿寧一直沉默地看著,這時突然指著壁畫上的東夏士兵,眉頭微蹙:“為什么東夏的軍隊(duì),畫的都是女人的臉?”
汪楚染一愣,仔細(xì)看去,果然,那些東夏士兵的面容都異常清秀,眉眼柔和,甚至帶著幾分陰柔,確實(shí)不像傳統(tǒng)壁畫里勇猛的戰(zhàn)士。
漢斯卻搖了搖頭,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不,這不是女人。這是東夏壁畫的一個顯著特征——所有人物都繪制得極為清秀。我在古籍中查到過一些奇怪的記載,說凡是與東夏國打過交道的人,都提到過一個詭異的現(xiàn)象:在東夏國境內(nèi),幾乎見不到老人,所有人都顯得非常年輕。甚至有朝鮮史料記載,‘東真人(東夏人)死時,亦面如少年’。”
“死時也保持年輕樣貌?”汪楚染覺得脊背有些發(fā)涼,“這怎么可能?”
“所以才是傳說啊?!睗h斯聳聳肩,卻難掩激動,“但這些壁畫,無疑印證了史料的部分真實(shí)性。這說明東夏國確實(shí)存在某種我們未知的秘密,或許與他們的生活方式、甚至……長生有關(guān)。”
他的話讓空氣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再次投向那些壁畫上年輕的士兵,在昏暗的光線下,那些鮮艷的紅色仿佛活了過來,透著一股神秘而詭異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