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也急忙說:“我也留下?!?/p>
“你就算了。”胖子擺擺手,“你守著潘子,他剛醒,身子虛,身邊離不得人?!?/p>
吳邪想了想,也知道胖子說得對,只好點(diǎn)頭應(yīng)下。
吃完粥,眾人不敢耽擱。
胖子和張起靈手腳麻利地在營地四周又點(diǎn)起了好幾個火堆,火光連成一片,像一圈保護(hù)罩,既能起到警戒作用,也能驅(qū)散些潮濕的水汽。
紅色的火光把周圍照得如通白晝,連遠(yuǎn)處的樹影都清晰可見。
可沒等他們松口氣,四周就漸漸開始朦朧起來。
一絲絲、一縷縷的白霧像調(diào)皮的幽靈,從林間、從地面鉆出來,悄無聲息地彌漫開來。
起初還只是淡淡的一層,可不到一個小時,霧氣就變得越來越濃,像化不開的牛奶,將整個營地徹底吞沒。
此時的能見度幾乎為零,就算是近在咫尺的火堆,隔了兩三米遠(yuǎn),也只能看到一團(tuán)模糊的光暈,連火焰的形狀都看不清。
空氣里彌漫著潮濕的土腥味,吸進(jìn)肺里都覺得涼絲絲的。
“快,往身上涂泥!”胖子的聲音從霧氣里傳來,帶著點(diǎn)急促。
說著,他自已已經(jīng)從旁邊的泥桶里挖了一大把濕泥,往胳膊上、臉上胡亂抹起來。
其他人也趕緊效仿。阿寧一邊往脖子上涂泥,一邊皺著眉打量著四周的霧氣:“這霧不對勁,太濃了,來得也太急了,不像是正常的晨霧或夜霧?!?/p>
“我聽說雨林里常有瘴氣,”吳邪也在往臉上抹泥。
“特別是沼澤附近,到了晚上氣溫降下來,瘴氣就會往上冒。據(jù)說那玩意兒里含有毒,聞多了能讓人頭暈眼花,甚至中毒。”
阿寧聞言,立刻看向吳邪:“那防毒面具得趕緊戴上?!?/p>
“行,我去拿!”吳邪說著,就往帳篷摸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濃霧里。
汪楚染低頭看了看自已,忍不住嘆了口氣。
全身上下,從胳膊到腿,連頭發(fā)絲都仔仔細(xì)細(xì)地抹上了一層泥,臉上更是除了眼睛、鼻子和嘴巴周圍,全被涂得臟兮兮的,活像剛從泥坑里滾了一圈。
她試著眨了眨眼,只覺得臉頰上涼絲絲的,還有點(diǎn)癢。
“看什么呢?快點(diǎn)給我后背抹?!?/p>
阿寧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她正拿著一把泥往自已胳膊上涂,看到汪楚染愣著,忍不住笑了起來,“別嫌棄了,這泥能保命。”
汪楚從泥桶里雙手抱起一大坨濕泥,看了看阿寧干凈的頭發(fā),壞笑著湊過去,二話不說就往她頭發(fā)上糊:“讓你剛才給我抹那么多!”
她一邊抹還一邊忍不住笑,動作幅度一大,嘴角邊沾著的一點(diǎn)泥沫子不小心蹭進(jìn)了嘴里,又澀又腥,還帶著股土味,她趕緊“呸呸呸呸”地吐起來,臉都皺成了一團(tuán)。
“慢點(diǎn),沒人跟你搶。”阿寧被她糊得頭發(fā)上全是泥,卻也不惱,反而拍了拍她的手,眼底帶著笑意。
不遠(yuǎn)處,張起靈正拿著一把泥往自已臉上涂,聽到汪楚染的動靜,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
他透過朦朧的霧氣看過去,只見汪楚染記臉泥巴,眼睛卻亮晶晶的,正皺著眉吐嘴里的泥,那副狼狽又有點(diǎn)俏皮的模樣,像只不小心沾了泥的小貓。
他原本緊繃的嘴角微微向上勾了勾,眼底的凝重似乎也被這瞬間的鮮活沖淡了些許。
汪楚染吐了半天,總算把嘴里的泥沫子吐干凈了,她又抓起一把泥,心里念叨著:給你多抹點(diǎn),看你還笑我!說著,又往阿寧的背上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