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魚看向跪在地上神色不明的女子,瞇了一下眼睛,“青狐族的?你讓我不開心。”
青霜一下子出了一身的冷汗,急急忙忙的磕頭求饒:“大人饒命,奴是浮望先前的、先前的友人,今日不過是偶爾遇見敘了幾句舊,不信您問浮望,我們是在開玩笑鬧著玩的!大人饒命啊!”
舒魚似笑非笑,好整以暇的繼續(xù)開口:“你口口聲聲說和我的人有舊,我聽著更加不高興了?!?/p>
青霜一頓,忙改口說:“奴是口誤了,奴與浮望……大人并沒有舊!”
“行了。”舒魚打斷她,“你回去告訴青狐族的族老們,敢打我的主意,就要看他們有沒有那個命享了,還有,我的人也是你們可以動的?哼?!?/p>
等青霜火燒屁股一樣逃了,暗巷里就剩下舒魚和浮望。舒魚垮下肩膀呼了一口氣,“好了,我們回去吧?!?/p>
她走了兩步,就被人拉住了手腕。一回頭,看見的是浮望的微笑,他站在暗巷的陰影里,笑說:“你都聽見了?有什么想法嗎?”
舒魚使勁搖頭。可她這一搖頭,浮望反而不笑了,只是幽幽的看著她,看的她背后毛毛的。
許久浮望才再次開口,“我是青狐族一個下等女奴所生,父不詳,生下來就靈力缺失,修煉較之其他半妖更加艱難百倍。無人扶持無人幫助,弱小的任何一個妖都能輕而易舉的殺了我,我活在饑餓、疾病還有來自野獸與其他懷有惡意的妖族帶來的威脅中,沒有一刻能放下心,在我更弱小的時候,就連呼吸對我來說都是一件奢侈的事,你也許不能想象那種感覺?!?/p>
浮望說著,笑了一下,舒魚說不清那笑容是個什么感覺,只是覺得心里難受,想說什么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浮望沒給她開口的機(jī)會,繼續(xù)說:“餓的快要死的時候,被人打得重傷瀕死的時候,無數(shù)次陷入絕境的時候,我都想,如果能活下去,不管讓我做什么,我都是愿意的,不管是尊嚴(yán)還是什么都沒有什么要緊的。所以,我學(xué)會了討好別人,討好那些能讓我脫離困境的人?!?/p>
“很多個,剛才那個只不過是其中一個,她說的沒錯,她曾經(jīng)救過我,在我差點被一個人當(dāng)樂子送給她養(yǎng)的野獸吃掉時,因為我的表演愉悅了她,饒了我一條半死的小命。我為了活下去討好她,和她養(yǎng)的一只逗趣的狗也并無區(qū)別。然后我做出仰慕她的假象,一心一意的對她,終于讓她傾心于我,然后我就能得到更高的地位,直到被送到天風(fēng)府?!?/p>
“我一直在做著這種事,甚至在你身邊,也在做著這種卑鄙的事情。我可以不告訴你,但是與其讓別人告訴你,我更寧愿自己說,至少我自己說,會看上去更加可憐。你這么心軟,也許就不介意了呢。”
舒魚拉著他的手一緊,她從來沒有看見過浮望這么嘲諷的表情,不同于以往的和煦溫柔,顯得陰沉沉的。
“我沒覺得你做的有什么不對,為了活下去做的努力,像我這種活在幸福里的人是沒有立場去評價的?!笔骠~嚴(yán)肅的說。
浮望忽然失笑搖頭,“你果然心軟?!?/p>
“……這個和是不是心軟沒關(guān)系啊?!?/p>
“那你介意嗎?”
“介意什么?”舒魚疑惑臉。
“介意我的身子是不是還是干凈的?!备⊥⑿Α?/p>
舒魚:“……我為什么要介意這個!”boss現(xiàn)在的頻道和我不在一個線怎么辦哪!
浮望摸了一下她的臉頰,“放心,還是干凈的,畢竟像我這種想要吊別人胃口的卑鄙之人,很明白得到了就會棄之如敝屣這個道理?!?/p>
舒魚:“……”所以我說了為什么我要介意這個啊!而且既然你知道這個道理當(dāng)初就不要那么主動的追著我獻(xiàn)身啊,你造不造當(dāng)初嚇得我整個人都是不好的??!
正僵著臉內(nèi)心瘋狂os的舒魚猝不及防的被抱住了,剛想掙扎就聽見浮望輕聲說:“你會嫌棄我嗎?像我這種人?!?/p>
舒魚頓了頓,搖頭。做boss的心思一般都比較細(xì)膩,她絕對不能刺激他。
“舒魚真是我見過最溫柔的人?!备⊥杨^抵在舒魚的腦袋上,突然這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