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雪容手指間捻著那枚發(fā)簪,簪頭的珍珠被燭光反復(fù)映襯著。
秋夜的風(fēng)帶著嗚咽聲和肅瑟的落葉聲,似有若無地傳來,就像有人在旁邊磨牙。
采青蹲在地下,捏著把銀質(zhì)的小銀針,不斷地刺向碟子里的桂花糕。
當(dāng)針尖觸到糕體,瞬間便泛起了一層淡青。
“小姐,又有了?!?/p>
采青將銀針舉起來,聲音在顫抖,“這是這個月第三回了,從安神香到那匹水綠色的綢緞,現(xiàn)在直接就是鶴頂紅了?!?/p>
束雪容不回頭,只對著銅鏡理著鬢發(fā)。
鏡子里的她眉眼如畫,可是,只有她知道,自己的手心已全是汗,浸濕了帕子。
“知道了?!?/p>
她淡淡地應(yīng)著,伸手從碟子里拈起一塊沒有碰過的桂花糕,用素白帕子仔細地包好,“讓人送到束凌薇院里,就說是有大奶奶的賞,叫她趁熱吃?!?/p>
采青猛地抬頭,“小姐?這。。。。。?!?/p>
“她不是總想著走捷徑嗎?“
束雪容轉(zhuǎn)過身,唇角勾著冷峭的笑,“我就給她搭個梯子?!?/p>
采青還是不放心,可看著束雪容眼底的不移其說,終究還是捧著糕點去了。
屋里留著束雪容一個人,她走到棋盤前,拿起黑子重重地落在天元。
謝照君推門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
燭火在她側(cè)臉投下柔和的光影,可她捏著棋子的手指卻泛著白。
“還沒睡?“
他解下披風(fēng),隨手遞給身后的小廝。
束雪容抬眼,冷色驟減,淺淺的笑意:“等你。“
謝照君走到她身邊,俯身看棋局:“研究棋譜?“
“嗯?!?/p>
束雪容挪了挪,給她挪出地方,“總感覺這局什么地方不對?!?/p>
謝照君不說話,彎身伸手,她手中的棋子順勢落進他掌心。
他的手指修長,骨節(jié)分明,落在她指尖處,兩個人的手指都微微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