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放沖上前,看清了那張臉,那張熟悉的臉,陳放有時不想直視的臉,一張年輕的臉,真是劉英,劉英安靜的躺在那里,沒有痛苦,沒有掙扎,絲毫不顧及周圍的紛亂嘈雜痛苦。
她真的就這樣走了嗎?陳放走上前,摸著那張臉,那張還有余溫的臉,以前。這張臉蠟黃枯干,或許是失血過多,這張臉忽然顯得白皙,從來沒有的白皙,甚至還有了少女的美麗。這就是那個叫做妻子的人嗎?就像一顆星星一樣,狠狠的撞了自己一下,他以為今生就是她了,就要同自己一同到老,一起走過漫長的一生,盡管潛意識里他極不想承認這種事實,有時他常常的恨,恨那個早去的爹為他撮合了一段別扭的婚姻。
她真的就這樣走了,她粗糙的小手在慢慢變涼,安詳的臉第一次沒有了見到陳放時討好的笑容,沒有了謙卑的柔順的目光。
“你是患者家屬嗎?”不知何時,一個護士來到了陳放的身邊,輕聲的說道。
陳放抬眼看來她一眼,沒有說話。
“你來一下醫(yī)生辦公室,好嗎?”那名護士又說道。
陳光拉了他一下,陳放木然的站起,隨護士來到了一個房間。房間里有一個中年男人,男人穿白大褂。
“是這樣,這名孕婦來的時候已經快不行了,我們緊急進行了手術,可是由于路上耽誤的時間太長,患者出血量太大。。。。。我們已經盡力了,希望你節(jié)哀。不過,嬰兒的生命特征穩(wěn)定?!?/p>
陳放一下子沒有完全明白醫(yī)生的話,什么嬰兒的生命體征?忽然明白了,自己當爹了,劉英去了,換來了一個小生命。
“男孩還是女孩?”盡管以前已經做過B超,顯示是一個男孩,但陳放還是忍不住問了。
“男孩?!贬t(yī)生肯定的說?!安贿^由于沒有了母親、母乳,他還需要在保溫箱里待一
段時間。”
一切都亂了套。陳放要回去安排劉英的后事,花嬸一下子癱了,不得不住進了醫(yī)院,還有那個小嬰兒。好在有村民幫忙,定棺材、壽衣,通知親戚。
就在劉英要入殮都是時候,陳放忽然想起一件事,命令裝殮的師傅停下,一圈人茫然,勸道“入殮是有時辰,誤了時辰不好,大家知道你的心情,黃泉路上無老少,你還是節(jié)哀吧!”
“我不管,我出去一下,我回來之前一定不要入殮?!标惙偶t著眼睛說道。
大伙面面相覷,不知道陳放葫蘆里什么藥,但主家說了,就只好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