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放突然想起來在傳染病房里的日子,想起來白所長的話,脊背一陣發(fā)涼。忙說:“那時候在睡覺,不知道當時的情況。醒來就在醫(yī)院里?!?/p>
“你受傷了,說明你當時里輪窯很近呀,怎么會不知道那時是情況?如果在工棚里睡覺或者在宋有理的那排平房里睡覺是不會受傷的,是不是?”胡大發(fā)陰陰的說道。
“是睡到半夜,起來解手,就看見一片紅光,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陳放隨口編道。
“哦,你小子福大命大,是個人才,是個人才,怪不得宋有理那個老狐貍那么相信你,你是可造之材?!焙蟀l(fā)“哈哈”笑著說。
陳放忽然想起那個駭然的雨夜,那紅紅的爐火,還有在爆炸前的那一刻那道黃色的光把自己撲倒,那個大鳥一樣的東西將自己覆蓋,如果沒有這些,自己是不是早就沒有了。難道真的就是福大命大?冥冥之中,真的有什么在保佑著自己?那天驚悸的夜晚,是誰要置自己于死地?難道是老楚?
正想著,電話鈴又響了,胡大發(fā)迫不及待的接了。“喂,是鬼火,啥?一千五百五,價錢還行,就是運費太多,不賺錢的?!?/p>
“賺錢不賺錢,讓千龍去就行了,過完年還沒有出去過,讓他出去見見世面?!焙埖哪赣H說道。
“是這樣,鬼火,這單生意不賺錢,你的信息費每噸少一百,行不行?”胡大發(fā)就是老狐貍,能省錢就省錢?!昂?,就這樣說?!?/p>
胡大發(fā)放了電話,對胡千龍說道:“趕快找貨車,現(xiàn)在就陳出發(fā),鬼火這家伙越跑越遠,一來一回要三天,陳放也去吧。把錢準備一下。”
臨近中午,貨車來了,開車的還是老錢,老錢見到陳放,尷尬的笑了笑。
貨車上了路。胡千龍就在后面睡覺。過了兩個多小時,開始見到了山,先是低矮的山巒,貨車在笨拙的爬坡,漸漸的進入了山區(qū),蜿蜒的山路,陡峭的崖壁,老錢一絲不茍的開車,陳放不敢大意,渾身隨著車子的上下坡,也在用力。一時在嚴寒里冬天,身上有了黏黏的汗液。
稍微有了一個緩坡,老錢說道:“陳放,給我一支煙?!?/p>
陳放忙抽出煙,點上,遞給老錢。老錢狠命的抽了幾口?!瓣惙爬系埽愦髮W生不好好工作,干這活,遭罪?!?/p>
陳放知道老錢是無聊了,跑這種山路。危險且寂寞,險路上精神高度集中,到了地勢平坦的地方思想放松,就容易瞌睡。
“不瞞錢大哥,單位里發(fā)不出工資,下崗了?!标惙耪f道,以前,陳放羞于提起單位的事情,現(xiàn)在也坦然了。
“就你們那破單位,破產(chǎn)是早晚的事情,早破產(chǎn)早解放。免得浪費青春。以后你的路子長,說不定因禍得福?!?/p>
“會有什么福???混口飯吃就行了。錢哥,你以前在那里學的開車?開車牛啊。到處都有人抬舉。”
“我是在部隊學習的開車。”
“你當過兵?”
“豈止是當過,我部隊當了八年的汽車兵?!?/p>
陳放對老錢有點肅然起敬了,想不到老錢平時嘻嘻哈哈原來是在部隊大熔爐里鍛煉成長起來的。
“那你的駕駛技術相當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