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只小狐貍?cè)チ四睦??”陳放突然問道?/p>
“走了,跟著他的媽媽走了?!倍〈蠛┮咽亲硌坌殊欤f道?!八麄兊膵寢尯芷粒鸺t透明的衣衫,大大的眼睛,皮膚很滑。”丁大憨好像有回到了那個雨夜,沉浸的一種迷幻的境界。
“你怎么就知道她就是那只被你們打死的狐貍,”
“就是的,她親口給我說的,她來找我就是來要回她的孩子的。她的孩子我照顧的很好,她為了感謝我,過了幾個月還來看我,送我了一只小狐?!倍〈蠛┱f。
“那只小狐哩?”
“喏,就是它。”丁大憨指了指面前的那只黃狗?!八齺淼臅r候是一只小狐,長大了就是她了。”
陳放覺得丁大憨已經(jīng)語無倫次了,怪不得別人說他是一個神經(jīng)病。
“她說,這是她和我的孩子,是大自然的孩子,要我好好照顧她,她會經(jīng)常來看她的。她每到下雨的夜里,就會來,沒有聲音,會帶來幾滴雨水,黎明,又悄悄的走,沒有一絲痕跡,沒有腳印,只有我能感覺到她的到來。小狐跟了我快二十年了,她還是那么年輕,她的媽媽一直沒有改變,很漂亮,大大的眼睛,光滑的皮膚?!?/p>
“那只紅狐還來嗎,最近?”陳放問道。
“每年她都會來的??靵砹?,今年她快來了?!倍〈蠛┯粥恼f。
陳放有點毛骨悚然,月亮慢慢的升起來,遠(yuǎn)處的村莊在灰蒙蒙的樹木覆蓋下是模糊的,間或有一輛汽車在遠(yuǎn)處的公路上發(fā)出兩點光亮,崗下的拖拉機(jī)仍在轟鳴,陳放甚至能夠感覺到一塊塊的崗?fù)赁Z然落下的沉悶的響聲,現(xiàn)代化的機(jī)械在貪婪的吞噬著千萬年的沉積黃土,幾千年的景色在瞬間改變,而且永不復(fù)返。
“我該走了?!标惙挪幌朐倥c這個間歇性精神病患者聊,他的世界停留在二十年前。二十年前的那個雨夜。他一直沒有走出,那個神秘的雨夜一定傷害了他,刺激了他。就連那只狗也是停留在二十年前。一只狗能夠活二十年嗎?應(yīng)該不會吧。
“不要那么急嗎?再吃點,天還早哩。”丁大憨有點失望地說。
“不了,我該回去了?!?/p>
丁大憨無限留戀地望著陳放,說道:“好吧,你走吧,慢慢的走”
丁大憨一直把陳放送到那個筆直陡峭的土坡前。
陳放到了坡下,抬頭看見丁大憨仍在上面望著他。
“不要靠近那個窯,它會開花的?!倍〈蠛┩蝗徽f。
在家呆了十來天,莊稼地里施過一輪肥之后,村民們開始閑了下來。陳放一直在村里,有人開始用異樣的眼光看陳放,陳放也覺得無聊,就騎自行車到了鎮(zhèn)里,來到供銷社,見大門緊鎖。陳放不明情況,就一路打聽,找到了劉新風(fēng)家,
劉新風(fēng)正在洗衣服,看到陳放,有點吃驚,就把陳放讓進(jìn)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