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卷風(fēng)走了,地面上干干凈凈,剛才炸過的鞭炮連一點紙屑都沒有留下,就像剛才這里根本就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光頭彪愣了,看熱鬧的人連連稱奇,老年人說,活了大半輩子沒有見過這樣的場景。
光頭彪吆喝著挖掘機師傅:“趕快挖?!?/p>
兩輛挖掘機一起發(fā)動,草甸子里轟鳴頓起,畢竟是現(xiàn)代化的機器,不一會兒,就挖了兩個大坑。
看熱鬧的人逐漸散去。留下陳放和光頭彪幾個人,光頭彪頤指氣使,不斷的這里看看那里瞧瞧,還抓起土質(zhì)嗅嗅,在挖出的泥土里扒拉扒拉。認(rèn)真的樣子一度使陳放以為這家伙是不是走上了正道。
臨近中午,天上陰云密布,不一會兒就豆大的雨點砸下來。光頭彪命令挖掘機不能停,自己鉆進了路邊的桑塔納里。
雨越來越大,狂風(fēng)夾著冰雹雨點一起砸下,路面上濺起點點的水珠,水珠逐漸連成一片,路面上像燒開的鍋或者像有萬條小魚跳躍。荷塘里的荷葉被掀翻,卷起。往日的高傲淡雅變得一片狼藉。
很快,兩臺挖掘機挖出的坑被雨水灌滿。挖掘機開始打滑,最后實在不能開了,兩個司機就躲在里面避雨。
雨沒有停歇的樣子,光頭彪等的不耐煩,就給兩個挖掘機司機交代了幾句,開著桑塔納揚長而去。
暴雨過后,就是淅淅瀝瀝的小雨,雨一直下來將近半月,草甸子成了一片汪洋,兩個司機把挖掘機停在那里,回家去了。
天放晴了,趙書記來到了東拐村,到草甸子里轉(zhuǎn)了一圈,看到一片汪洋,黑青著臉什么都沒有說,就坐上小車走了。
挖掘機曾經(jīng)被試圖開出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紋絲未動,來的一幫人垂頭喪氣的走了。
那兩個挖掘機的司機再沒有來過草甸子,聽說一個回去后,一直發(fā)燒,就是不見好轉(zhuǎn),還經(jīng)常說胡話。另一個回去后突然胸部不適,到醫(yī)院一檢查,被醫(yī)生留了下來,說是來晚了就沒命了,他的心臟血管已經(jīng)堵了百分之八十,必須做心臟搭橋手術(shù)。
兩臺挖掘機就一直泡在水里。
下雨是農(nóng)村人閑暇的時機,不用下田忙碌了,村民們就在村里的代銷店或者小飯店聚在一起,打牌侃大山,熱熱鬧鬧。偶爾誰贏錢了還會請大家喝兩杯,喝多酒了的會哭會笑會打架會罵大街。
陳放不屑于往那些地方去,只是小雨生大了,會要吃的,就拉著陳放往代銷店里去。
自從和宋娜訂婚后,大牙幾乎天天都來東拐村,有時就在村里飯店吃飯,見人就敬煙,有時整包整包的往男人堆里扔煙。漸漸的村民們忘記了大牙的一張丑臉,或者是看慣了大牙的兩顆大黃牙,都夸宋娜嫁了一個好人家。宋娜又恢復(fù)了以前的驕傲的神態(tài),宋豪跟著,見人也散好煙,妹妹嫁了一個有錢的妹夫,這家伙也囂張了起來,打牌輸個三五百眼都不眨一下,壓大小別人不敢要的牌他要,因此輸多贏少。
陳放在村里見過幾次大牙,每次都是他和宋娜一起,宋娜要么挎著大牙的胳膊,要么跟在大牙的后面,大牙見到陳放就敬煙,只是眼里充滿了驕傲,盛氣凌人,像一個決斗放獲勝者在籠子里趾高氣昂的謝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