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洗臉,你走吧,把門關(guān)上就行了?!鼻俳阏f完又上了樓。
潮濕的大道,兩排高大的白楊,偶爾的卡車呼嘯著從身邊掠過。路上行人稀少。陳放將自行車騎騎的飛快。
到了縣城已經(jīng)八點多了,縣政府不斷不斷有上班的人匆匆走過,陳放站在大門口,仔細(xì)地觀察,院里停了一輛藍(lán)色的桑塔納轎車,應(yīng)該就是縣長坐的。
陳放不敢進院子,院門口有人看門,門口有一個牌子,寫著信訪接待辦。陳放想起琴姐說的,要見最大的官,就沒有進信訪接待辦。
一直等到了十點多,見一個三十多歲的小伙小跑著打開車門,發(fā)動了車子,后面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一個手里拿著茶杯,一手掂了一個公文包,拉開車門,把公文包和茶杯放了進去。
陳放知道,大官就要出來了。果然,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梳著大背頭,白短袖襯衣,藍(lán)色褲子,扛著將軍肚從樓上下來。
還沒有等將軍肚上車,陳放就沖了上去,門口的人反應(yīng)過來,上去就抓陳放,陳放嘴里說著:“我要告狀,我要告狀?!?/p>
將軍肚并不理會陳放,拉住車門就要坐進去。陳放從兜里掏出照片,舉起了喊道:“我有證據(jù),我有證據(jù)?!?/p>
將軍肚突然停了下來,指著陳放說:“啥證據(jù),拿來?!?/p>
一旁的人松開了陳放,陳放把照片遞了過去。
將軍肚看著照片,眉頭皺了起來,問道::“你是哪里人?”
“東拐村的?!?/p>
“哪個鄉(xiāng)?”
“白廟鄉(xiāng)的?!?/p>
“手上的傷怎么回事?”
“鄉(xiāng)計生辦的人給我打的?!标惙耪f道。
“那個誰?”將軍肚指了指信訪辦門口,兩個人顛顛的跑了過來。
“你兩個把情況問問,要形成文字材料,下午三點我聽匯報。通知白廟鄉(xiāng)的鄉(xiāng)長下午來見我,”
“這個小兄弟,我現(xiàn)在有一個緊急會,你把情況給他們兩個說說?!睂④姸呛吞@可親地說。然后,坐上車,一溜煙地走了。
陳放被叫進了屋里,一個中年男人說:“你這個小家伙膽大包天,劉縣長的車也敢攔。來吧,有啥冤情說說。”
陳放就把那天晚上的事情說了,一邊的一個青年人飛快的記錄,然后讓陳放按了指印。
天已經(jīng)到了中午。中年男人說:“你先回去,你的事情縣長會處理好的,你就在家等著吧?!?/p>
“他們還會不會抓我?”陳放問。
“放心回去好了?!敝心昴腥瞬徽婊卮?。
臨走,中年男人把放放到照片要了過去。陳放想,反正琴姐那里還有底片,要多少給你們洗多少。
出了縣政府大院,來到大街上,陳放覺得今天的事情很順利,可能自己的事情就要解決了,很是高興,就來到了縣城十字街,十字街有一家飯店,是國營的,看里面有人在陳放,陳放就走了進去,里面沒有人搭理他,看了看墻上的菜單,最便宜的是素面條,三毛錢一碗。
陳放在門口買了兩個燒餅,總共一毛六,又進到飯店要了一碗素面條。等了很久,面條端上來了,上面飄了一層油花,有幾根蒜苗飄在上面。吃進嘴里,香噴噴的,陳放一口氣吃完,連湯水都喝得干干凈凈。飽了。
拐過十字街,迎面是新華書店,天氣炎熱,陳放走了進出,里面就一個中年男人在打瞌睡,見陳放進了,睜了睜眼有閉上了。
陳放在柜臺前轉(zhuǎn)了一圈,看到有一本作文選,想買。又想,如果今年考上了中專,就用不上了。就打消了念頭??戳丝从袔妆拘≌f,厚厚的,一定要不少錢。想讓售貨員拿來看看,但售貨員在假寐,不理他,就悻悻地出了新華書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