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胡千龍已經(jīng)知道陳放在這里當保安了。
“摩托沒有損壞吧?”陳放問道。
“還是有理叔有辦法嗎,讓那幫村民兩天里乖乖滴把摩托送了回來?!焙堈f?;仡^對宋娜說:“走吧,東街新開了一家舞廳,去吧?”
宋娜瞥了一眼陳放,說:“你在院子里招呼著,俺爸回來了就說我往城里買東西,一會兒就回來。廚房有今天中午的菜,你自己吃點,啊!”那一聲啊悠長,不容陳放拒絕。
宋娜坐上胡千龍的摩托,回頭嫵媚的沖陳放招了招手。娘的,胡千龍這小子上手真快,這才幾天,已經(jīng)把宋娜勾上了。
晚上簡單的吃了些,宋有理沒有回來,宋豪不知道往哪里去了,宋娜也沒有回來。
陳放走出院子,來到窯廠,遠遠的看見一支香煙明明滅滅。走近,是老楚。老楚孤零零的站在一處高坡上,沒有大狼狗,沒有兩個光頭男人陪伴。
“你來接我的班了?”老楚也看到了陳放,聲音沙啞的問。
“他們好心挽留,臨時在這里幾天。不會長久的,等有了好的去處,我就走?!标惙畔耄隙ㄊ抢铣疤齑迕耵[事表現(xiàn)不好,老板要開銷他,他肯定不高興了。
“好啊,你在這里好?。∥艺娴脑撟吡??!痹捳Z中充滿了滄桑。
“為什么要走呢?你在這里好好的。我給宋老板說說,你還繼續(xù)留下來。”陳放說道。
“你不懂,你不懂的。”老楚說完,不再言語。
“小四川真的回家了。”陳放冷不丁的問道。
“回家了,真的回家了?!崩铣馕渡铋L的說道。
“他一直想回家,你們不讓走,這次,為什么就爽快的答應(yīng)他走了?”
老楚不說話。
“小四川身上的傷是不是你們打的?他想回家,被你們抓回了,就那樣的打他,他還是一個孩子啊!”陳放說道。
陳放看到老楚香煙的艷紅的火輕輕的抖了幾下,險些掉到地上。
“以前的事情你不要問,聽我的話。否則對你不好。”老楚說道。
老楚走了,留下一臉茫然的陳放。在窯廠里轉(zhuǎn)了一圈,一切如舊,沒有什么異常。
回到院子里,宋有理醉醺醺的回來了。宋娜的房間亮著燈,不知道宋娜什么時候也回來了。沒有人理睬陳放,就像他根本不存在似的。在屋里躺了一會兒,下午睡了,陳放久久不能入睡,夜里快十二點了,陳放出來撒尿,他們的房間都熄了燈。初秋的夜,涼了。一彎殘月懸在天邊,殘月下是黑黢黢的曠野,不知名的小蟲在墻角狂歡。陳放猛地吸了一口氣,身上忽然起來一身雞皮疙瘩。白天喧鬧的窯廠,此刻靜的可怕,窯廠頂上用竹竿挑起的燈泡照耀在不遠的窯頂,周圍顯得更加的靜謐可怕。這黑暗里真的有什么秘密嗎?
忽然不知何處傳來一聲怪叫,急促而短暫,在冷的夜驟然響起又突兀消弭,似鳥非鳥,似蟲非蟲,陳放以前從來沒有聽到過。難道真的有怪物。
陳放悄悄的從院子里走了出來,沒入黑暗,叫聲又陡然響起,卻辨不清從哪個方向而來。偌大的一個窯廠,下面的土地因拖拉機不斷的駛過而坑洼不平,在一處洼地,陳放趴了下來,警惕的注視著四周。好久,叫聲不再響起,陳放就這樣的潛伏,昏暗的月光下,陳放幾乎能夠看到一兩只蟋蟀蹦蹦的從面前爬過,一只田鼠賊一樣的溜走。
月亮完全沒入昏暗的地平線,天快亮了,黎明前的黑暗,伸手不見五指,怪叫聲又響起,這次,陳放聽清了,就在窯廠最近挖土的地方,那里已經(jīng)是一個五六米深的大坑了,聲音就是從那里傳來的??墒悄抢镫x陳放的位置至少有五十米,這五十米的距離在白天也很難到達,要越過土坡,然后是壁立的大坑,人很難下去,下去了就很難爬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