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p>
人逢喜事精神爽,弟兄二人騎著自行車,不顧天氣炎熱。風(fēng)馳電掣地往村里奔去。入了村,天近黃昏。見到在外乘涼的村民,都一個個熱情地向陳放打招呼,就連一向老實木訥的陳思遠(yuǎn)也“嘿嘿”地向陳放笑。仿佛自己是一個榮歸故里的大官人。
看來,自己考上中專的消息村民們已經(jīng)知道了。
聽見聲音,母親從屋里出來了。問道:“這些天你往哪里去了?”
“在同學(xué)家里住哩?!标惙艖?yīng)付道。
“聽你姥姥家的一個老師說,你考上了中專,不知道真不真?那個老師說通知書在已經(jīng)下了。你收到了沒有啊?”
“沒有啊?”
“明天去學(xué)校問問,別是你給鄉(xiāng)里的人打架,鄉(xiāng)里把你的通知書給扣押了吧?”母親說道。
母親一說,陳放的心陡然提到了嗓子眼,如果鄉(xiāng)里真的找理由把通知書扣押了,那就麻煩了。
忐忑不安地吃了飯,晚上,陳放依舊在院子里睡覺。熟悉的環(huán)境,陳放久久沒有睡意。任憑周圍的小蟲唧唧和偶爾的老鼠從身邊穿過。
待到天已大亮,陳放才起來,洗了臉,簡單的吃了飯,陳放換了換衣服。萬一自己真的考上了,要有一個自己的光輝形象。
還沒有出門,聽見有摩托聲音響,這聲音陳放熟悉。卻有點納悶。正想著,就聽見:“陳放他娘,在家嗎?”
陳放抬頭,見宋有理一臉興奮地進(jìn)了院子。
“陳放,你小子果然有福。今天一早,郵局送信的就到村部,送來了你的大紅通知書,你考上了中專,上陽商?!彼斡欣砻Σ坏恼f。
陳放接過通知書,雖然不是大紅的,也略微有點粉紅的紙張,鉛印的,中間填了自己的名字。
面母親聽見了,慌忙地過來,見了通知書,掩不住的一臉興奮。見宋有理一直站著,就說:“有理哥,快進(jìn)屋說話?!?/p>
“就在院子里吧?!彼斡欣碇?,屋子里雜亂不堪,還不如在院里空氣。
母親沒有勉強,就從屋里搬出凳子。
宋有理坐了。說道;“陳放啊,你可是咱村里的第一個大學(xué)生啊,不容易,給咱東拐村長了臉?!?/p>
陳放笑笑,說道:“叔,就一個中專,不是大學(xué)生。”
“就是大學(xué)生嗎,以后一畢業(yè)就是國家干部了。以后的前途大的很。說不定以后還能當(dāng)縣長哩,咱鄉(xiāng)的鄉(xiāng)長見了你就得對你恭恭敬敬?!彼斡欣硪槐菊?jīng)地說。
母親更是喜笑顏開,陳放覺得這是父親死了以后,母親笑的最燦爛的一次。
“上大學(xué)了,家里有什么困難沒有,陳放他娘,有困難就直接說,我宋有理就是講理,看見了孩子有出息了就特別高興,誰讓咱兩家是世交哩,陳三活著的時候,俺兩個最好了,從小一塊長大,俺倆是狗皮襪子沒反正。沒有分過你我?!彼斡欣硇趴陂_河。
陳放忽然想起了小時候,宋有理逼的父親下跪,又抱走了家里的一只九斤黃老母雞的情形。宋有理這幾天的和藹可親的形象又朦朧飄忽起來。
“沒有啥困難,農(nóng)村里出來的孩子,沒有啥講究。”母親說。
“哎,陳放他娘,你就不對了,陳放心中可不光是你家的陳放,陳放是全村人的陳放,陳放的賴好代表了東拐村的形象。我是東拐村的主任,當(dāng)然有不可推卸的責(zé)任把陳放上學(xué)的事情辦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