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雪容規(guī)規(guī)矩矩地跪下。
皇上笑著抬手:“免禮,坐吧。早聽說你本事不小,今天正好跟朕說說,你所謂的‘腐熟有機肥’,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坐下,將暖手爐放在腿上:“陛下,就是將草木灰和人畜糞混入土中,捂上半個月時間,讓它們發(fā)酵。這種肥料不燒苗,還能養(yǎng)地,種出來的麥子又壯又飽滿?!?/p>
“哦?”
皇上來了興趣,“那有什么作用?”
“回陛下,化肥種出的麥子長得快,但若是用得太勤,土地就會板結(jié),第二年就不好種了。就像耶律公主試種的麥子一樣,看上去長得極好,其實麥稈都細,土地也硬得跟石頭一樣,就是因為施用了化肥?!笔┤菖e了個例子。
皇上聽了點頭:“聽你這么說,這倒是個長久之計。若在全國推廣,必能增產(chǎn)不少口糧。”
“是??!”
皇后接口,“聽你說的,倒像是個不錯的法子?!?/p>
束雪容接著說:“臣婦想著,若到了開春,各地的學(xué)堂里都開一堂‘農(nóng)事課’,教百姓怎么漚農(nóng)家肥、怎么修水渠。若是人人都會種莊稼,糧產(chǎn)自然就提高了?!?/p>
皇上聽得連連點頭,又問:“你既說了‘以工代賑’,這是什么意思?”
“就是遭了災(zāi),讓老百姓修堤壩或是修路,朝廷就給他們糧食吃?!?/p>
束雪容解釋,“這樣,老百姓有了飯吃就不會鬧事,堤壩也修好了,下次再下大雨,也不會淹了田地。比直接發(fā)糧食給他們強得多?!?/p>
“好!好!”
皇上拍著石桌,“你這法子,既解決了老百姓吃飯的問題,又修了水利,是一舉兩得的事情!朕怎么就沒想到呢?”
一旁的李貴妃笑道:“陛下,束夫人可是謝大人的賢內(nèi)助。謝大人搞新政,少不了他夫人的幫忙。這樣的女子,陛下是該賞的。”
皇上點點頭,看著束雪容:“你要什么賞?金銀珠寶、綢緞布匹,都可以跟朕說?!?/p>
束雪容站起身,躬身道:“陛下,臣婦什么都不想要。只希望陛下能給寒門的孩子些機會,讓他們能憑本事做官;只希望新政能好好推行,讓每個百姓都能吃飽穿暖?!?/p>
話音剛落,皇上愣住了,忽然大笑起來:“好!好一個‘只求百姓安好’!束氏,你這心,比黃金白銀還要金貴!朕今天就封你為永寧縣主,賞你‘隨時進宮議事’的縣主令牌!”
束雪容傻眼了,縣主?這是哪跟哪?。?/p>
從宮里出來,她還有些像在做夢。
手里攥著令牌,剛走到宮門口,謝照君就快步走過來,一把握住她的手,眼里滿是著急:“怎么樣?皇上沒為難你吧?”
“沒有。”
束雪容笑著把令牌給他看,“皇上封我為永寧縣主了,還說我隨時可以進宮議事?!?/p>
謝照君看著手里的令牌,上面刻著“永寧”二字,高興得把她抱了起來:“太好了!雪容,你終于不用再受‘庶女’的氣了!”
旁邊的太監(jiān)、宮女見了,都笑著低下頭。
束雪容臉一紅,推了推他:“快放我下來,這么多人看著呢?!?/p>
謝照君放了她,卻還握著她的手不放:“怕什么?我是朝廷官員,你是我的妻子,是皇上下旨冊封的縣主,誰敢說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