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照君站在蘇府正廳的臺階上,冷笑著看著已經(jīng)哭哭嚎嚎跪在地上的蘇振海。
禁軍將蘇府團(tuán)團(tuán)圍住,蘇府里的人也是嚇得縮在墻上,大氣都不敢喘。
蘇振海身上價值連城的袍子上滿是灰塵,往日里禮部尚書的威嚴(yán)早已不在,這會兒正對著謝照君一個勁兒地磕頭,額頭都磕出血來了也不停。
“謝大人!求您高抬貴手!老夫是被李佞蒙騙了?。∧切┟苄哦际抢钬莆覍懙?,我根本沒想過要造反!“
蘇振海的聲音帶著哭腔,渾濁的眼睛里滿是恐懼,
“您就看在老夫?yàn)楣龠@么多年,從未有過貪贓枉法之事的份上,饒了我吧!“
謝照君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里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憫:
“蘇大人,事情到了現(xiàn)在,你還想狡辯?“
他抬手讓暗衛(wèi)上前,將從李佞府里搜出來的賬本扔在蘇振海面前,
“這賬本上寫得明明白白,你三年來收了李佞足足五萬兩白銀,幫他疏通關(guān)系,打擊新政官員。這些,也是李佞逼你的?“
賬本重重摔在地上,紙頁攤開,上面的字跡、印章一目了然。
蘇振海一看到那賬本,眼睛一亮,哭聲忽又小了許多,嘴唇動著,卻再也不提“是被逼的“幾字。
可蘇振海畢竟是個混了多年官場的老油子,很快又回過神來,抱著謝照君的腿死活不放:
“謝大人!那些銀子我都沒動!我是一時昏頭,被豬油蒙了心!求謝大人您別把我送進(jìn)天牢,我愿意把所有銀子都捐給惠民醫(yī)館!“
謝照君將腳抬起,厭惡地想踢開他,可蘇振海抱得緊緊的,折騰了一陣也沒掙開。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踏地聲,束雪容提著裙子快步走了進(jìn)來,身后跟著惠民醫(yī)館的兩個學(xué)徒,手中還抱著一個藥箱。
她剛從惠民醫(yī)館出來,暗衛(wèi)說蘇振海在此撒潑,便趕忙趕了過來。
“蘇大人這話,倒是說得輕巧?!?/p>
束雪容聲音清亮,其中更有股不易察覺的冷意,
“您收的銀子是一點(diǎn)都沒動,可您幫李佞傳遞的密信,差點(diǎn)讓謝大人背上謀逆的罪名;您默許沈家舊部在江南投毒,上千百姓的性命,也是您一手害的。這些,可不是一時昏頭就能抵消的?“
蘇振海一抬頭,見是束雪容,眼中露出一絲慌亂,隨即又強(qiáng)自鎮(zhèn)定:
“束夫人,此事與老夫無關(guān)!江南投毒是沈家舊部自己做的,老夫?qū)嵲诓恢?!?/p>
“不知情?“
束雪容冷笑道,
“這個給你?!?/p>
她從袖中掏出一張寫有口供的白紙,展開送到蘇振海面前,
“這是你府中管家的口供,他說去年冬天,你曾私下見過沈家的人,還給了他們五百兩銀子,讓他們找機(jī)會給新政添點(diǎn)麻煩。另外——“
她又遞過一枚玉佩,
“這枚是沈家的玉佩,是從你書房的密格里搜出來的,你總不能說,這也是別人逼你藏的吧?“
那枚玉佩是沈家的傳家寶,刻著沈家的云紋記號。
蘇振海當(dāng)初得到時,只當(dāng)是一塊沒什么價值的石頭,沒想到如今卻成了鐵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