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思儀舉著手等了一會兒,見他沒反應(yīng),輕輕嘆了口氣。
她走上前,站定在他面前。
陰影籠罩下來,“黎簇”不得不微微仰頭看她,眉頭皺得更緊,眼神里充記了疑惑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戒備。
許思儀伸出另一只手,冰涼的指尖輕輕挑起了他的下巴,固定住他的臉。
這個動作讓得自然無比,甚至帶點不容拒絕的強(qiáng)勢。
“黎簇”身L瞬間繃緊,像是被冒犯了領(lǐng)地的野獸,但不知為何,他竟然沒有立刻揮開她的手,只是用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死死盯著她。
許思儀沒理會他眼神里的刀光劍影,利落地撕開創(chuàng)可貼,仔細(xì)地貼在了他顴骨那處已經(jīng)不再滲血,但仍顯得刺目的擦傷上。
柔軟的指腹不可避免地短暫觸碰到了他的皮膚,帶著清晨的微涼。
卡通兔子正好蓋住了傷痕,襯得他此刻陰沉桀驁的表情有些怪異。
“……心疼我?”
“黎簇”終于找回了自已的聲音,語調(diào)拖長,帶著慣有的,令人火大的戲謔,但仔細(xì)聽,底下似乎藏著一絲極細(xì)微的緊繃。
“那倒不是?!?/p>
許思儀收回手,語氣平淡,仿佛剛才那個略帶曖昧的動作只是隨手為之。
“主要你這個形象,蹲在我家樓下,別人會以為我把我哥從家里趕出來了,我還家暴他。”
“家暴”兩個字像兩根細(xì)針,輕輕刺了一下。
“黎簇”嘴角那點偽裝的笑意瞬間消失了,眼神暗沉下去,陷入了某種短暫的沉默。
某些并不愉快的記憶碎片或許被這兩個字勾了起來,在他眼底飛快掠過。
許思儀敏銳地捕捉到了他這瞬間的異常,但沒追問。
她看了看他身邊那個背包,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你……沒地方住嗎?”
“黎簇”抬起頭,已經(jīng)恢復(fù)了那副混不吝的樣子,嗤笑一聲,搖了搖頭。
這個世界看似熟悉卻又處處透著陌生,他確實無處可去。
許思儀看著他,沉默了很長時間。
理智在瘋狂拉響警報,警告她眼前這個人極度危險,來歷不明,覺得不可以靠近。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