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生似乎被他的突然回頭嚇到,立刻收起手機,壓低帽檐,轉(zhuǎn)身飛快地擠進了人流里,消失不見。
“黎簇”沒心思理會這種小事,他現(xiàn)在有更重要的事要確認。
他幾乎是跑著回家的。
推開那扇熟悉到令人壓抑的家門,一股濃烈的酒氣撲面而來。
他父親正癱在沙發(fā)上,手里還攥著酒瓶,記臉通紅,罵罵咧咧。
“結(jié)婚?呵……跟那個野男人……還想叫兒子去?我去他媽!丟人現(xiàn)眼!”
黎一鳴醉眼朦朧地看到進門的兒子,聲音猛地拔高:“黎簇!你說!你去不去?那個女人!她要結(jié)婚了!她還想讓你去!我呸!”
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情緒激動,唾沫橫飛:“不準去!聽到?jīng)]有!老子不準你去!那個女人死了都別想再看你一眼!”說著,他習(xí)慣性地揚起手,就要像過去無數(shù)次那樣打下來。
若是從前那個真正的少年黎簇,或許只會恐懼地縮起肩膀。
但現(xiàn)在……
“黎簇”眼神一冷,只是微微偏過頭,就躲開了來自他父親的巴掌,但因為他還處于看見父親的震驚中,臉頰還是被掃到,火辣辣地疼。
黎一鳴打了一下似乎還不解氣,又像往常一樣,粗暴地揪著他的衣領(lǐng),把他拖向那個陰暗潮濕的小倉庫,狠狠推了進去,鎖上了門。
“給老子好好反??!敢去我就打斷你的腿!”
黑暗和霉味瞬間將少年吞噬。
“黎簇”蹲在冰冷的角落里,抱著膝蓋。
前世的記憶洶涌而來。
就是這樣,他被關(guān)在這里,錯過了母親的婚禮,甚至沒能再見她一面,這成了他心底一根無法拔除的刺。
但這一次,不一樣了。
他沉默地在黑暗中待了很久,聽著外面父親醉倒后的鼾聲響起。
然后,他站起身,走到門邊。
這種老舊的鎖,對他而言形通虛設(shè)。
他從口袋里摸出一根彎曲的回形針輕易就捅開了鎖舌。
他悄無聲息地溜出家門,朝著記憶里母親新家的地址狂奔而去。
夜晚的風(fēng)刮過耳畔,帶著自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