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也沒指望她能搭理自已,自顧自的用外套擦了擦身上的水,隨后坐到了船尾,重新拿起那根簡陋的魚竿,甩進了渾濁的河水里。
眼神落在浮漂上,語氣像是在閑聊一般,輕聲道:“如果我的計劃沒算錯的話,昨天晚上,汪家人應該已經(jīng)把黎簇給“請”回去了。”
許思儀微微皺眉,回頭看向記臉悠閑的吳邪,沒有開口詢問,而是等著他繼續(xù)開口。
吳邪看著河面,輕嘆了一口氣,仿佛在自言自語一般,繼續(xù)說道:“他們會告訴他,要是想救你,就得再回到古潼京,找一樣東西。但實際上那樣東西,其實是汪家想要的?!?/p>
吳邪頓了頓,側過臉看了一眼許思儀,眼底是深不見底的墨色:“汪家這么多年,一直都尋找古潼京的地下蛇礦。”
河風帶著水腥氣吹過,許思儀覺得有點冷,下意識的抱緊了胳膊。
吳邪的目光在她手臂上那道被他處理過的傷口上停留了一瞬,又移開。
“那里的黑毛蛇,有一種非常特別的能力,它們L內(nèi)的費洛蒙,能夠存儲信息,更特別的是,只有極少數(shù)的人,能通過黑毛蛇的費洛蒙,讀取到那些蛇的記憶?!?/p>
吳邪的聲音低沉平緩,卻像是帶著鉤子,把許思儀的注意力牢牢釘在了他的身上。
“古時侯,就有人用這種蛇當傳遞信息的工具,汪家一直都想找到能夠讀取這種信息素的特殊人。”
吳邪的嘴角扯出一抹沒有什么溫度的笑來:“我就有這種能力,但汪家不會相信我,所以,在他們沒有找到這種能力的替代品之前,汪家并不會殺了我,但現(xiàn)在。。。”
吳邪轉過頭,目光鎖在了許思儀的臉上:“他們找到了,黎簇就是擁有這種特殊能力的人?!?/p>
許思儀依舊沒有說話,只是嘴唇緊抿,泄露了她這會兒的壞心情。
“黎簇只要帶著汪家人找到那個地下蛇礦,他就會被汪家人給帶回去,”吳邪的聲音斬釘截鐵,仿佛他說的,不是一個計劃,而是一個肯定會發(fā)生的事實。
“然后,他會被關起來,終日與蛇為伍,一遍一遍的去讀取那些冰冷的,不屬于他的記憶,直到汪家找到他們想要的內(nèi)容?;蛘?,黎簇徹底的失去這種能力,淪為一個分不清自已到底是什么東西的廢物。而當他最后的那點價值都被榨干的時侯,等待他的,就只有死亡一條路?!?/p>
“唯一能夠阻止這件事的方法,就是去古潼京,找到黎簇,保護他?!眳切敖K于拋出了他的誘餌。
小船在沉默中隨波輕晃。
許思儀盯著吳邪的臉,試圖從他的臉上找出一絲說謊的痕跡,但那雙眼睛里只有一片沉靜的死水。
許思儀看了看,隨后扯出一個極其諷刺的笑來。
“你費了這么大的勁,又是張家,又是跳河的,繞這么大個圈子,就是為了把我再騙回那個鬼地方,對吧?!?/p>
許思儀很是平靜的看著吳邪,沒有憤怒,也沒有驚訝。
似乎這一切都已經(jīng)被她猜想到了一般,又似乎這一切對于她來說,其實一點都不重要。
也可以說,她并不在意。
吳邪看著她,坦然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