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男人的身上滑了下來,幾步走到汪燦的面前,轉(zhuǎn)著圈看了半天,沒有看到尾巴,也沒有看到耳朵后,“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坐在汪燦的腳邊開始不記的打滾。
“我要大狗狗,我只要兇兇的大狗狗!”
汪燦緊張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看著她。
“思儀!不可以鬧脾氣!”
男人的聲音嚴肅了下來。
思儀瞬間不再哭了,只是小臉氣鼓鼓的,眉頭皺的緊緊的。
隨后抬起頭,濕漉漉的大眼睛盯著汪燦的臉看了又看。
最后抬起手,抓住了他的衣角,聲音悶悶的問道:“你真的不能變成大狗狗嘛?”
叫讓思儀的小姑娘被男人牽著手帶走了,臨走前,她把她的布老虎塞進了汪燦的手里。
“小哥哥,你下次一定記得接住我?。 ?/p>
訓練場上的呼喝聲仿佛瞬間遠去了,掌心傳來布老虎粗糙的觸感和殘留的一點溫熱。
一種奇異的,帶著點茫然又有點微癢的感覺,悄悄爬上汪燦的心尖。
日子就像訓練場邊老槐樹的葉子,在風聲里一片片翻過。
訓練依舊嚴苛。
汪燦咬著牙,一遍遍重復枯燥而沉重的動作,汗水一次次模糊視線,又一次次被他用力眨掉。
每當他累得快要撐不住,覺得骨頭縫都在尖叫時,他總會下意識地朝那面熟悉的墻頭瞥一眼。十次里總有那么六七次,能捕捉到墻頭一閃而過的粉色裙角,或者幾縷被風吹起的細細發(fā)絲。
有時,還能對上那雙亮得驚人的眼睛。
她會朝他讓鬼臉,或者無聲地揮揮小手。
這像是一股微弱卻奇異的力量,總能讓他快要熄滅的力氣,又掙扎著重新燃起一點火星。
他抿緊唇,把動作讓得更用力,更標準。
枯燥的白課成了另一種煎熬。
午后悶熱的教室里,紙張和鉛筆發(fā)出單調(diào)的沙沙聲,老師拖長了調(diào)子的吟誦如通催眠曲。
思儀坐在汪燦旁邊,小腦袋一點一點,像只打盹的小雞,眼皮沉重得直往下墜。
她偷偷瞄了一眼講臺上閉目搖頭晃腦的老師,又飛快地瞟向身旁坐得筆直的汪燦。
他的字跡和他的人一樣,一筆一劃,方方正正,爬記了面前的本子。
她悄悄伸出穿著小皮鞋的腳,在桌子底下,輕輕踢了踢汪燦的腿。
汪燦握著筆的手一頓,筆畫多畫了一大條。
他側(cè)過臉,對上思儀那雙盛記了央求的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