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心再無神紋,可那張容顏依舊讓天地失色。
漫天緋霞為他鍍上神性柔光,眼底盛著的星河仿佛跨越了生死輪回。
我的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了,發(fā)不出來聲音,只能呆呆的望著他。
無盡彼岸花海在我們腳下?lián)u曳,掀起層層紅浪,而他隔著花海,隔著無盡的紅,眼里只映著我一人。
“怎么……”他輕笑,聲音穿過綿延花浪,“不等我了嗎?”
酸澀涌上眼眶,我顫聲道:“你不是……已經(jīng)恢復(fù)神格,成為帝君了嗎?”
“嗯,恢復(fù)神格了?!彼S手摘下一朵彼岸花把玩,“又放棄了?!?/p>
花瓣在他指間碎成星火,隨風(fēng)飄散。
“為什么?”我地顫聲幾乎被花海吞沒。
他眸光里帶著神祇不該有的縱容,翻涌著比忘川更深的情愫。
“為什么?”
花海的風(fēng)卷起他的衣袂,他的嗓音溫柔地重復(fù)我的話。
“因?yàn)橛腥苏f過,若是永別……不如不辭而別?!?/p>
“可我舍不得?!?/p>
他一步步朝我走來,衣袂拂過搖擺的花枝。
“舍不得看你一個(gè)人站在這里等,舍不得讓你獨(dú)自承受黃泉彼岸的風(fēng)……”
“更舍不得。讓你以為……我會(huì)拋下你?!?/p>
我的喉嚨發(fā)緊,哽咽到幾乎失聲:“可你是帝君,是神明……執(zhí)掌輪回往生。而我,只是凡人?!?/p>
江輕塵輕笑,眉間神紋消散,卻比神祇更令人心悸:“執(zhí)掌輪回萬載,不如與你共度一朝?!?/p>
“縱使星河輪轉(zhuǎn),眾生往復(fù)……可只有你是我漫長的神生里,唯一想停留的瞬間?!?/p>
我遙望著他,漫天緋霞在他身后傾泄,可他的眼里。
只有我。
我恍惚意識到。
我褻瀆了高懸的神明。
而神……縱容了我的罪行。
江輕塵垂眸,眸光里絢如星河,低語如誓:“你是我神性里唯一的癡念,也是不朽中唯一的軟肋。”
“眾生平等??晌ㄓ心恪俏业乃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