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蒼白的臉色,她眼中閃過一絲不忍:“黃泉花海陰氣太重,你根基已損,再待下去……”
“我沒事?!蔽颐銖?qiáng)扯出一個笑容,有些虛弱地說。
青姬嘆了口氣,伸手想扶我:“我送你回陽間?!?/p>
我退后一步,搖頭。
“那至少離開花海?!彼嘉Ⅴ?,擔(dān)憂地說:“這黃泉花海連陰差都不敢久留,你身子太弱,這么下去會魂飛魄散的!”
“我就在這兒。”我固執(zhí)地站在原地,任裙擺被彼岸花染得更紅。
“等一個不可能回頭的神?”青姬驀地冷笑,“還是等他來看你怎么死的?”
這句話似利刃剜心,我緊緊咬著下唇一言不發(fā)。
她似乎意識到話說重了,放軟了聲音:“他如今已經(jīng)重歸神位,執(zhí)掌輪回是逃不開的宿命。他不會來的?!?/p>
我望著如火如荼地花海盡頭,咬緊嘴唇說:“我知道?!?/p>
“那你……”
我看著搖曳的花浪,聲音輕得像要散在風(fēng)里:“我在等他回來,也在等自已的執(zhí)念燒盡?!?/p>
“知道彼岸花為什么紅得這么艷嗎?”
青姬指尖輕撫過一朵泣血般地彼岸花,抬眸看我,眼中悲憫:“是因?yàn)樗沉颂喟V魂的執(zhí)念。就像現(xiàn)在的你?!?/p>
忘川河畔的水聲嗚咽,仿佛在附和著她的話。
“這世上最狠的刀,從來都是自已親手遞給別人的。”
青姬轉(zhuǎn)身離去,只余下比忘川更幽長地嘆息:“你經(jīng)歷這些也好,唯有心死……才能放下。”
她的身影漸行漸遠(yuǎn),最終徹底融入花海盡頭。
黃泉花海的風(fēng)更冷了。
我抱緊雙臂,卻感覺不到寒意。心里空蕩的可怕,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了一塊,只剩下無盡的等待和一絲若有若無的期盼。
我站在花海里,癡癡地望著盡頭,一遍又一遍地對自已說。
“再等等……”
“再等等……”
但時間在這里仿佛被無限拉長,每一分每一秒都像鋒利的絲線,纏繞在心頭,越勒越緊,疼得幾乎無法呼吸。
可花海盡頭始終空寂,唯有血色天光無聲流淌。
漸漸地,我似乎明白了。
只是內(nèi)心的癡妄讓我等在這里,等一個永遠(yuǎn)不會回頭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