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小憩,竟能昏沉睡到日暮。
有時說著話,眼前便是一陣發(fā)黑……
對抗白斬天時燃燒精魂的代價,終究是傷了根基。
這時,門外傳來輕響。
我抬頭,看見江輕塵逆光而立,手里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藥湯。
他眉心的神紋在余暉里泛著淡淡的金藍光暈,襯得那張俊顏愈發(fā)清冷如神祇。
“把藥喝了?!彼麑⑺幫脒f到我唇邊,聲音溫柔。
我乖乖咽下苦藥時用余光偷偷看他,不知我們還能這樣多久。
白天陪我時眉眼含笑,可夜深人靜時,月光透過窗紗,在地上投下他修長的影子。
他站在床邊時,臉上卻掛著化不開的哀愁。
我知道他在掙扎什么。
神格歸位,不僅僅是身份地位,還有職責。
他本該即刻赴任,卻為我滯留人間。
職責與私情,就像橫亙在我們之間的忘川水,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洶涌。
他不可能一直逃避,總歸是要親自去地府一趟。
這一刻,我忽然懂了忘川河里那些癡魂。
明知相思苦,偏要苦相思。
這天,夜色微涼。
我洗完澡站在衣柜前,卻冷不丁看到了掛在衣柜里的連衣裙。
這是當初在沈白家里時,江輕塵為我買的。
因為連衣裙對我來說行動不便,也就一直沒有機會穿。
水藍色的緞面在微光下泛著柔和的光,像是被珍藏許久的舊夢。
猶豫了一下,我還是將它取了出來。
然而……
我換上裙子,后背的拉鏈卻好死不死在中途卡住了。
我扭了半天,裙子背后的拉鏈紋絲不動,反而還卡住了幾根頭發(fā)。